“不过赚银子的同时,也同刘老说,操练也不能拉下。”叶犹清收了笑意,温声叮嘱。
“姑娘放心,姑娘不说,我等也自不会耽搁,不过刘老要我问您,姑娘如此放心不下操练之事,是否是知道些什么?”丁成压低了声音。
叶犹清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担忧。”
“那便好了。”丁成笑道,“若是姑娘没什么别的吩咐,我便急着赶路回去了?”
叶犹清伸手拦他,思忖一瞬,开口:“待炼出成铁再来找我,有东西给你们。往后售卖也须得按照我的指示行事,万万不能心急,知道么?”
“刘老说了,我们对此一窍不通,自然全听姑娘安排。”丁成低头回答。
“那便去吧,辛苦了。”叶犹清含笑道。
看着丁成急匆匆来又急匆匆走,叶犹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重新坐下。
三人闲坐了一会儿,一直闷在房屋中的辞柯也出来了,正值午时,马大也开始操刀做饭,不一会儿,面食的香气便蔓延出院,同各家各户的炊烟混在一起。
用膳之前,马大先进屋给怜儿送饭,没过一会儿,只听咣当一声响,马大便急匆匆从门里跑出来,惊诧道:“姑,姑娘,那女人像是自杀了!”
此言一出,院中人皆齐齐起身,十分震惊。
倒是叶犹清还坐着,慢条斯理放下手中碗筷,转过身子,凤目直视着惊慌失措的马大:“莫慌,怎么回事?”
马大见她不慌不忙,方才的惊吓才平息了些,他呼出口气,指着门内道:“我方才进去便看见人倒在地上,额上全是血,不过人没死,还喘气儿呢。”
“没死便无妨,给她处理伤口。”叶犹清平静说着,食指不断敲击着石桌,过了一会儿,忽然起身。
一旁的辞柯连忙拉住她衣袖:“叶犹清……”
“没事的,我去瞧瞧。”叶犹清柔声道,“你们先吃。”
辞柯看了看她,又看向门口,这才放手:“你小心。”
叶犹清慰藉地拍拍她手,然后缓步走进房中,同外面的艳阳高照对比鲜明,屋里门窗都锁着,潮湿阴黑。
叶犹清拿了一小瓶伤药,打开内室的锁,走进去后,再将门关上。
内室更暗,唯一的窗子在外面被木板钉死,唯有头顶一小块天窗照进光亮,女子就蜷缩倒在那片光亮中,面色惨白,同马大说的一样,额头鲜血淋漓。
她手脚都被捆缚着,打了奇怪的解不开的死结,应当是镖局专用的,根本无法逃脱。
墙上也沾着血迹,想必是她跃起冲撞,这才将额头撞伤。
叶犹清微微皱眉,单膝跪下,伸手将软绵绵的女子拉起来,让她靠在床头,女子尖细的下巴明显比往日更瘦,仿佛一折就碎。
她眼皮有气无力地抬起,开口道:“你终于肯见我了。”
“多少日了,你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惨白的嘴唇蠕动着,她似乎十分悲戚恼怒,但却没有气力大声。
“我说过,只要你不伤害我们,我不会杀你。”叶犹清说着,拔出伤药的盖子,用指尖点了一些,往她额头抹去。
女子没有动,泪水顺着她眼角滑落,她死死盯着叶犹清:“果然是你,我在单城看到你便觉得面熟,果然是你!”
“你既已报信,便早已认定是我,如今又何须惊讶。”叶犹清依旧不为所动,专心给她上药。
女子无声流着泪,身体颤抖羸弱,美而破碎。
“你们皇城司的训练应当甚是艰苦,我不过绑着你,何苦如此。”叶犹清开口。
“你知道?”怜儿嗔目。
“猜的。”叶犹清回答。
怜儿喉咙动了动,像是彻底放弃一样软身垂首:“我不曾训练多久,暗卫头一次收女子。”
那怪不得。叶犹清挑眉,随后用无名指抬她下巴,将她小脸抬起,继续上药。
“我没有伤害你们,可不可以放了我?”她低声恳求。
“可以,但得等我们离开此处,我要确保他找不到我们。”叶犹清收起小瓶,将之放入衣襟,“在此之前,你还需委屈着。”
怜儿偏过头去,掩饰崩溃。
“别怕,我不杀无辜之人。”叶犹清面无表情地说,抬起手腕,顺手将她眼下冒出的泪花抹掉,定定看了她几眼,然后起身离去。
刚出门,便见一雪白衣角堆叠在门边,叶犹清猝然停下脚步,不自觉露出笑意,转了个圈蹲在辞柯面前,看她背靠着墙,在地上画出的圆圈。
“你蹲在这里做何?”叶犹清去摸她发顶,被辞柯偏头躲开,狐狸眼夹杂着恼怒,蹙眉瞧她。
“怎么了?”叶犹清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
辞柯推开她起身要走,叶犹清连忙去拦,将她衣袖拉住。
“辞柯,怎么?”叶犹清温柔了声音,拽着她衣袖摇了摇。
“给她擦过泪的手,不要碰我。”她闷闷不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