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讨厌的电灯泡!
赵杨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和方幼青有说有笑地向楼下走去。
他不刻意针对人的时候,实际上挺好相处的。
更别提他这会儿正有意无意地讨好着身边的女孩,话题尽量往她感兴趣的方向引。
短短的一阵功夫,两人的关系就拉进了不少。
敲门的时候,方幼青还是眉眼带笑的。
“步学长,醒了吗?小枫让我来喊你去吃饭。”
起初考虑到步行舟可能身体有点不舒服,她的声音放得很低,但连喊了几声,房间内都没反应的时候,方幼青逐渐觉察到了不对劲。
脸上的笑容褪去,方幼青秀气的眉峰不知不觉间颦起。
赵杨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房间又不是多大,不可能存在听不见的情况。
正常人怎么可能睡这么死?
他试着拧动门把手,却发现被从里面上了锁。
刚从房间里出来的程相臣差不多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眉头深锁。
他脸色一凛,当机立断道:“你们先去找王航要钥匙,我来撞门。”
“好!”
等方幼青和赵杨带着王航回来的时候,锁已经被损坏,门开了。
程相臣僵立在门口,赵杨心头一跳,推开他闯进了房中。
床上蜷缩着身子的俊朗男生脸色青白,嘴角处有血丝渗出,浅茶灰色的双眸瞪得极大。
他的手紧紧攥着胸口的衣物,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哪怕有人来了也不曾改变。
方幼青惊呼一声,骤地捂住嘴巴,眼眶泛红。
赵杨神情恍惚地上前碰了碰他,随后手指伸到他的鼻尖。
他大受打击地踉跄了两步,不信邪地摸了摸男生的脖颈。
那里已经没了跳动的感觉。
赵杨跌坐在地上,眼睛发直,像是失了魂魄一般。
楼上的步聆枫久久没等到几人上来,噔噔噔地从楼上跑下来,面带薄怒,娇俏地埋怨道:“你们动作也太慢了!我都做好……等等,你们在这围着干什么啊?”
她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推开人,步聆枫挤了进去。
步行舟痛苦青白,只余死气的面容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呆怔了片刻,骤地尖叫出声:“啊——!!!哥!!!”
“哥,你怎么了……别吓我好不好……求求你,别吓我!”
她摇晃着床上的男生,然而毫无反应。
步聆枫语无伦次地念叨着,眼泪顺着脸颊直淌,看起来狼狈不堪。
“你那会儿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呜呜呜……你吓我的对不对,你不准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
方幼青把她揽住,红着眼眶道:“我们已经返航了,马上就把步学长带回去。”
步聆枫呜咽着,双眼呆滞:“……他下午明明还好好的……肯定是谁,肯定是谁!”
她的视线转向赵杨,疯了似的挣脱开方幼青,扑过去对着他的脸就是几巴掌。
“都怪你!你说,是不是你故意的,你为什么要害我哥!”
赵杨被汹涌的愧疚淹没,好兄弟的意外死亡让他的脑子乱成一团,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被步聆枫打得头偏到一旁,他也没什么反应。
经过刚才的检查,已经初步可以判定是药物引起的过敏性休克。
而步行舟只吃过他拿给他的药片。
“我……我不知道……”
他开口,声音嘶哑异常。
步聆枫眼神一变,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你还我的哥哥,你去死去死去死!”
众人连忙上前把两人拉开。
步聆枫的力气大得惊人,赵杨差点被她掐得背过气,脸色涨红,歪倒在地上止不住地咳嗽。
王航靠在门框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头痛地快炸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缓过来的时候,赵杨哑着嗓子为自己解释了一句:“下午的时候,我去看过舟哥,那时候他已经好多了,脸上的红疹都消退了,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仰着头环顾四周:“你们也看到了对不对?舟哥真的好多了,没事了我才放心走的。”
周致避过他的视线,迟疑道:“等上岸检查一下才能断定,现在……”
他摇了摇头。
程相臣沉声道:“目前只能判定是过敏性休克,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毕竟药是赵杨递给步行舟的。
人心难测,虽说赵杨和步行舟关系亲如兄弟,但谁都不能看透另一个人心中所想。
赵杨眼中的神采随着周致和程相臣的表现逐渐灰暗下去,最后,他的视线定在了方幼青所在的方向。
他颤着声,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块浮木。
“你呢?你也觉得……我会害舟哥吗?”
方幼青沉默片刻,在赵杨惨笑出声,以为她也会站在步聆枫那一边的时候,轻声说道:“我相信你不会害步学长。”
她还记得在生死关头,为了保下步行舟性命,赵杨丝毫不顾及自身安危。
有了这件事的印证,她至少可以判定,在赵杨心里,步行舟的生死完全高于他自己。
所以,故意害死步行舟的行为也就不成立了。
而且她和步行舟没什么感情,自然也就能更为清醒地看待这件事。
从二楼离去的时候,步行舟的确是好转了。
过敏好转后,不再接触过敏源,是不会再出现反复的病情。
步行舟这样……应该是再次接触到了过敏源。
而赵杨在发现自己好心办坏事后,早就把手里的药丢进下水道了。
方幼青抱住步聆枫,安抚地拍了拍:“如果真的是有谁故意而为,那他绝对跑不掉的。”
赵杨眼睛亮了亮,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方幼青:“真的不是我!”
“青青,不准你为他说话!”
步聆枫受了刺激,神态更加癫狂,尖着嗓子吼道:“赵杨,你去死!”
她从不知道,她竟然会对这个曾经暗恋过的邻家哥哥有这么浓重的恨意。
被挡在门外的瘦弱男生低着头,肩膀耸了耸。
此时在场的人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可以分给他了。
因此也就没有看到他唇角嘲讽的笑意。
真是一场好戏,所谓的友情,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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