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如果以后有钱了,我一定要买一个话超多的弟弟!
“口味什么的长大了会变的嘛,”没有贸然去打破少年下意识束起的防备,我很快调整好心情,转而干劲十足地摞起了放在一边碗筷,迈起轻快的步子往外走去。
路过皱着眉头还在想着什么的少年身边时,我空出一只手,随意地拍了拍他的肩:“好啦,不过是喜好改变了而已,没什么苦恼的。”
本能想要躲开,却没有躲成功的少年表情难得有了的生动的变化,瞪着一双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的一勾玉看着我慢吞吞收回的胳膊。
仗着年龄的优势,此时少年的表情简直太好猜了:是什么时候出的手,为什么写轮眼没发现出招的轨迹,以及,为什么他会躲不开?
“在疑惑这个吗?”我敏锐地捕捉到了他那隐藏得很好的一丝挫败,不由地得意地比了个拇指:“刚刚忘记说了,现在追加一条自我介绍——我,花花的体术可是自小就师从忍界最强,如今上至忍界天花板,下至村口小狐狸,被打过的都说好~”
嗯,我学体术的时候身体年龄的确是十二岁,勉强能靠个从小,没毛病。
“……”宇智波佐助还是不肯接话,但这回他悄悄地鼓起了两侧的腮帮。
“哎呀,好啦,现在不喜欢了就不吃呗,”差点被可爱到,不甘示弱的我立刻回了一个更可爱的笑:“天底下好吃的东西那么多,以后喜欢的绝对会比讨厌的多,积攒下来快乐也会比现在的难过更多的,哈?你不信?不信就算了,别想骗我给你天天做饭,没门,咱俩一人一天!”
“总之就这样达成共识,接下来请多指教啦,佐助君。”我快乐地丢下最后一句话,捧着碗筷加快脚步往外走去。
再不走饭碗都要冷掉了,到时候不好洗还得烧热水,咦,这么一说,趁机让在场唯一会火遁的人吹个火……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我犹豫着放慢了迈步的频率。
留在原地的宇智波佐助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回顾和消化两人从初见为止的话。
其实不需要过多的怀疑,因为她想的什么全都写在脸上了。
这个七岁的小忍者看着明明比自己大了不少,情绪却简单到一眼能看透的少女轻快的背影,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个初见面时,那个散发着深不可测气息的男人警告的眼神。
——哼。
被激起了反心的某查克拉转世·幼年体·不知天高地厚·宇智波不爽地哼了一声,结果不小心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痛的嘶了口气。
下一秒,他叫住即将在门口拐弯的人:“等下。”
他不意外地看着那人停住的身影,以及回头看来全然困惑的表情。
“哎?”
“别自顾自说完就走了,我还没回复呢。”
宇智波佐助一手插兜,酷酷地抬了抬下巴,在对面的人表情越来越困惑,甚至开始胡乱猜测的时候,他终于开口:“请多指……”
可就在此时,他突然捕捉到了某一缕不属于在场两人的查克拉波动。
好像发现了什么的宇智波佐助塞在裤兜里的手一僵,恍若不信地又看了一眼。
最后生怕看错,还瞪出了掌握还不甚熟练的一勾玉仔仔细细地分析了好一会。
这个查克拉,确定是这些天把他死里揍的暴脾气黑长炸,连名字都不曾表明,只知道他叫“斑先生”的男人。
——你果然不会这么干脆地走掉啊。
这就是宇智波……不,不对,宇智波应当是绝不妥协,也绝不后退的。
宇智波佐助发现自己竟然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明悟,却也分不清自己明悟了什么。
曾经,在哪里听到过这句话来着?
他发呆地时间有些长了,长到原本站在门口面露纠结的人已经彻底放弃了洗碗,折回身向他走来,并试探地挥了挥:
“佐助君?”
轻轻的,平和的女声,仿佛只是在叫一个午睡步入噩梦的孩子。
……啊啊,是了。
他想起了更小的时候,他从午睡的噩梦惊喜,那时父亲的脸上还会偶尔带着轻松的笑容,妈妈的怀抱和手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在复而入睡的半睡半醒中,暖风拂过他的发丝,吹干他的泪痕,父母怕吵到贪睡的他而压低了的絮语:
【……宇智波……渴望……绝不妥协,绝不后退!】
——绝不后退!
“你,”宇智波佐助一把抓住了在他眼前晃过的手,声音有些变调:“是不是也知道?”
“哎呀,”被抓住的人吓了一跳,却放松了力道配合地弯下了腰,“怎么啦,别着急,想问什么慢慢说?”
要问什么?
为什么能说出那样话语、那样坚决的父亲和母亲,还是后退了?他们为什么后退了?为了谁?
在七岁的某个夜晚一夜长大的宇智波佐助用力眨了眨眼,却依旧眨不掉弥漫起的水雾。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和他商量过呢,在一切发生之前,一定都有预兆的吧?父亲也好,母亲也好,……那个他仇恨的男人,怎么就没有人来——
“我还以为,你会意识到地更晚一些,”抓着的手颤抖着收紧,交握处被拽到青白,被拽着的人却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其实你完全可以再任性一段时间的。”
“不要着急,我们还有时间,很长很长的时间去弄明白一切,一切也还来得及。”
宇智波的遗孤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拍,年长者的声音带着安抚和笃定,带着仿佛一切都能够挽回的胸有成竹:“不要着急,佐助。”
明明是纤瘦的体型,拍在肩上的手厚重而稳固,如山如岳,携带的力量是和宇智波截然不同的向阳之心,旺盛而蓬勃的生命力从接触面源源不断地传来,就连同出一族的双眼,那双红色的眼睛,燃烧的也是明亮的红色。
这是一个宇智波,却也不是一个完全的宇智波。
她永远坚定,永远在前进。
木叶最后的宇智波这么想着,似悟非悟,好像明白了那个名叫“斑”的男人为什么会这么做了。
对任何一个宇智波来说,或者,对任何一个在冰冷规则之下的忍者而言,她都是无法拒绝的存在。
但她是我的仅存的一个族人,将我从灭族的血月中背出的族人,替尚还无知的后辈遮挡恶意的前辈,是拥有四分之一相同血脉的,族姐。
在这一瞬间,宇智波佐助觉得,从记事起一直蒙在眼前的那层布,被吹散了。
此刻的他无比清楚接下来将要做什么。
不过,在那之前——
“姐……不是,花,”宇智波佐助此刻的态度来了个鲜明的大转,再一次反握住了迟钝到月球的族姐的手,这一次,他很好的控制了力道,中途全然无视某只有他能察觉到的警告,甚至还毫不客气地回了个挑衅的笑。
“咦,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称呼?”
“那个不重要,总之——”
宇智波·年七岁·低情商·但至少比在场的某花高·佐助大声地逼逼:“快!逃!啊!!”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