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装侦探社楼下的【漩涡】咖啡屋,空气里充盈着咖啡的香味,上了年纪的老板正在煮咖啡,漂亮的女招待清洗着咖啡杯,低沉轻柔的音乐让人昏昏欲睡。
游鲤坐在前台唉声叹气:“还没好吗?咖啡还没好吗?老板你的速度太慢啦!”
“年轻人,要有耐心,”老板头也不回的说,“心急可喝不到好咖啡。只有慢慢熬煮,咖啡的香气才会充分释放出来,时间让咖啡更美味哦,人生也是同样的道理啊。”
游鲤嘴角抽搐:“老板你向客人灌鸡汤的姿势真熟练。这难道不是咖啡屋吗?我以为只有居酒屋老板才会跟客人谈人生。”
老板哈哈一笑:“上了年纪的人,不管是咖啡屋还是居酒屋,就连路边的流浪汉都会有想跟他人分享的感悟啊。”
游鲤满头黑线:“可是我赶时间啊!老板你这个速度是不是太慢了点?你家的咖啡是限量版吗?”
鱼哥要给你跪了!八杯咖啡你煮了半个小时!我只是来买个咖啡不是来跟你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的!
“说实话,老板,”游鲤敲敲桌子,眼神犀利说:“你是不是受乱步的指使故意拖延时间?”
老板手抖了一下,干笑两声:“哈哈,怎么会呢?”
“真的不是?”游鲤摸着下巴,看着老板的背影越看越可疑!
“客人你点的这几杯咖啡熬煮的时间要比一般咖啡久,”站在一边擦杯子的女招待微笑着说,“请再耐心等一会。”
“快点嘛,快一点嘛,”游鲤双手合十诚恳拜托,“少煮一下也没关系啦!”
“不行!”老板严厉拒绝,“我煮的咖啡,必须保证是最好的味道!绝不妥协!这是我的坚持!”
游鲤眼神死了。
“可恶!”他不甘心的捶了桌子一下,“好想知道他们背着鱼哥说了什么啊!攻攻你能给我转播一下吗?”
系统不高兴了:“你把顶尖的优秀系统当成什么了?”
游鲤思考了一下:“集录像拍照美颜视频剪辑窃听偷拍于一体的多功能高科技设备?”
系统:“……小苟日的我警告你,你这样是会失去我的!而且前几个就算了,窃听偷拍是怎么回事?我跟你说我可是一个正经系统!”
游鲤撇撇嘴:“拉倒吧,哪个正经系统会在商城里卖成人用品?说真的鱼哥纵横小说界这么多年,卖成人用品的系统还是第一次见。”
“抗议!”系统立刻不满驳斥,“你这是行业歧视!我抗议!哼,你不要小看成人用品,这可是关乎人类幸福的重要大事!早晚有你求我的一天!”
……就乌鸡鲅鱼,狗系统不要把人类幸福和奇怪的东西联系在一起啊!
“而且鱼哥为什么要求你?”时至今日,每每回忆起当着小山庆子的面被她父亲小山太郎叫爸爸,游鲤还是心痛到无法呼吸。
他抽泣了一声,强忍着心痛做四大皆空状:“你鱼哥现在已经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今后恐怕也不会有了。”
系统冷漠的呵呵了两声,意味深长的说:“这恐怕不是你能说了算的,说不定你很快就会用上了。”
游鲤翻了个白眼:“小苟日的你是在咒我搞基吗?不可能!”他斩钉截铁的说,“鱼哥可是笔直笔直的呢!”
系统:“……鱼哥请你摸着良心说话,不,不用摸良心,你摸着锁骨说话吧。”
……锁骨……
湿热柔软的触感将黏腻的汁水舔走,粗糙的舌苔刮过锁骨处的皮肤,凹陷的小窝被唇瓣含住,不轻不重的用牙齿试探,留下浅浅印记,追踪着冰块融化后的汁液不断往下探索……
游鲤脸色爆红,猛烈甩头试图把脑海里奇怪的东西都甩出去,甩了几次后发现全是徒劳,无论是触感还是近在咫尺的轻喘,根本忘不掉啊!
“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系统无情的说。
“都是津岛的错,”游鲤哽咽了一声,“他为什么这么小气?掉了的一块冰棍都不放过!”
害得鱼哥现在怪怪的!
“决定了!”游鲤悲愤握拳,“我要买十根冰棍看着津岛全部吃完!”
系统:妈的这个沙雕没救了。
“攻攻你到底能不能窃听啊?”游鲤敲敲桌子把跑偏的话题又拉回了正轨,“这几个人故意把鱼哥支开,一定是在背着我密谋什么!”
“你知道他们是故意把你支开?”系统小小惊讶了一下,“看来我有必要重新估算你的智商了鱼哥。”
游鲤不屑的哼了一声:“少瞧不起人,你鱼哥超聪明的好吗?什么买咖啡打电话,就是想把我支开。”
“那你还愿意出来买咖啡?”
游鲤挠挠头,“你鱼哥也是很善解人意的好吗?再亲密的关系也有不想被对方知道的秘密,比如攻攻你和哈尔的城堡,我就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起过。”
“那你又让我去窃听!”系统愤愤的指责,“我看你就是在为难我系统!”
“这个嘛,”游鲤叹气,“善解人意和好奇心又不冲突。而且明明是我先的啊,”他悲伤控诉,“认识乱步也好认识津岛也好,都是鱼哥先的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三个朋友本应该是双倍的快乐,可现在他们三个快乐去了,鱼哥变成了多余了人。”
他幽幽叹了一口气:“被排斥在外的你鱼哥很伤心很失落啊,超想知道他们在说说什么啊!”
“平行世界?乱步先生,你在说什么啊?”芥川怀疑自己的耳朵,他后退两步,不小心撞倒了与谢野的医疗箱,一把带着血的电锯掉落下来。
这是与谢野的治疗室,由于某个原因,隔音效果非常好,被乱步借来了。
“这是今天的新玩笑吗?一定是弄错了!我是由织田作之助先生代入侦探社的,入社考验还是乱步先生您提出的要求,让我集齐侦探社所有人的印章,您才会帮助我找回妹妹。”
乱步盘腿坐在与谢野平时治疗用的病床上,抱着薯片咔嚓咔嚓的咬着,碎屑落在白色床单上,“你在怀疑名侦探的推理吗?”他不高兴的说。
“不,这样太……”芥川难以置信的摇头,膝盖一弯跪倒在地,双手撑着地板,无神的瞳孔放大,“我不相信,这也……”
“的确,平行世界什么的,我也被吓了一跳啊!”乱步嘟囔着,捞起一边的汽水咕噜咕噜灌了大半瓶压惊。“但是抛开所有错误推论,最后剩下来的,无论看起来多么荒谬,都是真相。事实就是武装侦探社没有一个叫芥川龙之介的人,也从来没存在过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啊,我倒是认识一位。”太宰治捡起带血的电锯拿在手里稀奇打量,指甲刮下一点干掉的血迹嗅了嗅,“二十出头,红铜色头发,没有结婚却养了很多孩子,理想是成为小说家。”
随着太宰治的描述,芥川抬起头,眼中闪出一点火光,激动得声音都发抖了:“不错!就是织田先生!他在哪里?!”
“可惜,我认识的织田作并不是一名侦探呢。”太宰治笑了笑。
“你什么意思?故意让阿鱼把人带过来,是想看我的超推理吗?”乱步没好气的说,“你早就发现了吧?阿鱼能够随意穿梭不同时空这件事。”
“嗯,被阿鱼带着去了别的时空,吓了我一跳。江户川君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太宰治好奇的问。
“为什么要告诉你?跟你有什么关系?”乱步哼了一声,眯起一只眼从汽水瓶口里看瓶内的玻璃弹珠,又是绿色啊,他不悦的咂咂嘴,想要金色的。
“你们在说什么啊?”芥川抱住脑袋,发出痛苦的咆哮,“什么平行世界……”
“芥川君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莫名其妙来到平行世界,无法继续寻找丢失的妹妹,”太宰治同情的喟叹,“毕竟我们这边的芥川,可从来没把妹妹弄丢过呢。”
芥川惊愕的看着名为津岛修治的男人,视线中那张嘴一张一合,他却仿佛失聪了什么都听不见。
“不相信吗?那让你看看好了。”
太宰治微笑着掏出手机,按了几下拨通电话。
“太宰先生?”还带着几分羞涩的稚气女声从手机中传出,“是有任务吗?还是哥哥又……”
“银!!!”芥川嘶吼着叫了出来,不会错的!这是银的声音!!他跌跌撞撞冲过去一把抢走了太宰的手机,“你在哪里?!”
电话里的声音停了片刻,不确定的问:“哥哥?你在太宰先生身边?你不是……”
芥川银还没说完,就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咳嗽声,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问:“你在跟谁打电话?银。”
“哥哥?是太宰先生,但是……”
少女话还没说话,电话那头已经换了一个人。
“太宰先生!我一定会找到iic的总部将那些人全部解决掉的咳咳咳!”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高叫着,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声音中的杀意。
“哥哥!”少女惊叫一声,“你又咳血了!”
不断剧烈咳嗽的男音还在艰难的叫着一个男人的名字:“咳咳咳太宰……太宰先生……那个冒牌货……”
芥川脸上一片麻木,他终于明白千江口中的‘柳川’对太宰治的敬爱有多深了。
他自己也曾有过如此激烈咳嗽的时候,明白这个状态下有多难受,喉咙里按捺不住的痒,要把内脏咳出来一样,连呼吸都困难,却还从喉咙里用嘶哑的声音叫着太宰先生。
渴望回应,渴望被赞同,渴望不停追逐的背影能停下来回头看看自己,这份心情,芥川真切的感受到了。
是你吗?另一个我?芥川握紧了手机,就是你吗?!让我今天遭受了非人待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啊!
包臀牛仔裤也好花边白衬衣也好,都该是你的啊!自己只是一个误入平行世界的无辜少年,居然平白承受了这么多不属于我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