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嘴上说得快,但她其实根本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下次”是指什么时候,又到底会不会真的到来。
她暂时将这些消极的想法抛到脑后,刻意开朗笑道:“说起来,早上让挽韶打断了,还没问出来,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但估计挽韶是打算跟着我们一起的,当然,前提是你不介意的话——”商粲说着突然心中一动,急急道,“她之前说的那些话、你可别都往心里去,她口无遮拦惯了,说的话得掰开一半扔掉才行。”
“我不介意。”云端淡淡道,“她是来医你的,我自然很欢迎,毕竟阿粲不很注意自己的身体。”
“……”
看来云端对她以往的劣迹仍在耿耿于怀,没什么信誉的商粲摸了摸鼻子,理不直气也壮地回道:“云中君昨儿还夜游呢,自己明明也和我差不了多少,五十步也来笑百步?”
这回是云端默默无言了,商粲高兴了些,若有所思道:“刚好挽韶现在也来了,之后得问问她有没有法子给你也治一治,除了她之前说的喝安眠药的那种疗法之外的治本办法——”
她本想着云端似乎除此之外没什么需要医师治疗的问题,脑中却突然想起件事来,登时正色转向了云端。
“对了,昨晚你夜游的时候,我有件事挺在意的。”
似是对“昨晚的夜游”这个话题还有些紧张,商粲听到云端稍有些局促地嗯了一声,于是接着开口道:“我昨晚碰了你的腰,然后你的反应不太对劲。”
“……”
身前的人呼吸一滞,商粲不明就里,疑惑道:“就是很奇怪,我还以为你是哭了,但后来才发现不是那样——怎么回事?你腰上哪里受伤了吗?”
话音落下,云端却久久没有回话,好半晌才低声道:“……没有,没受伤。”
商粲却觉得她语气中似有些欲盖弥彰的遮掩,心中登时警铃大作,不客气地拽住她的手,再次问道:“真的?”
“真的。”这次回答来的很快,云端的语速都似比平时快上几分,语气又轻又软,“……真的没受伤。”
那昨晚是怎么回事?像怕人碰似的。
商粲本能地觉得不对劲,总不能是怕痒吧,她以往在青屿的时候也碰过云端的腰,那时候云端可没那么大反应。
她心中警惕起来,总觉得云端像是心里有事,一时有些慌了阵脚,缓缓低头逼近云端,不安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
云端不答,商粲就越发觉得是这么回事,不由分说地将她牵到身前,蹙眉道:“没受伤的话,就让我看看。”
她说完突然想起自己现在眼睛看不到,故而改口道:“我是说让我摸摸——咕、这说的什么话……”
天道在上,她可绝没怀着什么龌龊心思,只是这话说出来听着就像是带着几分图谋不轨的心思似的,商粲想了又想也没能想出更好的说辞,索性放弃了措辞,直接上了手。
她摸索着将手放到云端的腰间,果然感到身前的人立刻乱了呼吸。商粲心中越发笃定事有蹊跷,手上小心翼翼探到昨晚记忆中的那个位置碰了碰,随即立刻意识到云端现在衣着齐整,隔着衣裳根本摸不出有没有受伤来。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沉吟了半晌,犹豫着摸上了云端系的一丝不苟的腰带。
“……”
事到如今,她明明的确是在真心地担心着云端,但商粲却突然觉得这样做好像有点不妥。她僵了半晌,莫名有种骑虎难下的为难感,踌躇着问道:“……那我就、解开了?”
她想着只要云端表现出一点抗拒她就立马收手,解人家衣服还是有点太过分了,大不了去找正在隔壁休息的那个耳聪目明的挽韶来替她看看——是啊!这不是才是最正常的解法吗!
商粲如醍醐灌顶,正准备收回手,却听得身前几乎是被她半扣在怀里的人轻轻吸了口气,发出细若蚊呐的声音。
“……嗯。”
啊,她同意了。
只一声就快让商粲的脑子都不会转了,她脑中还没能完全理解这个回应,手上动作却比脑子快得多,轻轻巧巧地就把人家腰带解开了。
“……”
云端似有些紧张般绷紧了身体,没有发出声音。原本束的妥帖的白衣倏地散开,柔滑的布料从商粲的手上缓缓蹭过,凭空带起一阵痒意。
商粲只感觉脑子里都乱成一团浆糊,鬼使神差地伸手探进了云端的衣衫。
身前人的呼吸很快乱了起来,与昨晚很相似,只是到底还是存着不同,云端此刻是清醒的。
她的呼吸声似乎就在耳边,商粲模糊地想着这距离好像太近了,手上试探性地触上她的腰间。
云端周身一颤,隐忍地攥紧了商粲的衣衫。
“怎么了?”商粲不敢用力,稍稍侧过头去,下意识放轻了声音,“这里——”
电光火石间,商粲突然想起曾经云端在碧落黄泉的那次夜游,她那时似乎在云端腰上看到了一个图案,不明的古朴纹饰,像是守护一般静静覆在云端的腰腹上,就是她现在碰到的这个位置。
她没能继续回忆下去,因为身前的人突然动了动身体,像是失去力气般稍稍前倾靠到她的怀里。
“……阿粲……”
耳边传来的声音不复平稳,带着无措的颤栗,唇齿间呼出的气息让商粲的耳廓都变得滚烫。
“我好像、有点奇怪……”
是从未在云端口中听到过的语气。
商粲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她只觉得她自己也要变得奇怪了,她着了魔似的侧过头,她们离得太近了,她只是稍稍一动,鼻尖就蹭过了云端的耳侧,激出怀中人一声细碎的呜咽。
她像是操控不了自己的身体,稍稍低下头靠近过去,在云端白皙细腻的颈间嗅到了熟悉的清冷香气,和火焰的气息。
突然间,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了,挽韶的声音大喇喇传来:“喂商粲,说起来我早上都没吃东西呢,你好歹尽一尽地主之谊——”
后半截话戛然而止,很快又传来了结结巴巴的声音:“我、我什么都……”
她声音越说越小,话都没说完就慌慌张张地带上了门,又发出不小的一声关门声来,然后像是逃命般迅速回了自己的房间,商粲清清楚楚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巨大磕碰声,想必是慌不择路的妖主大人把什么东西撞翻了。
没能做出任何反应,甚至手还在云端衣服里没抽出来,商粲头疼欲裂,下定了要换客栈的决心。
……就换个隔音好的,并在门口放个写着“花妖不得入内”的牌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 论锁门的重要性(严肃
真不错,我觉得我最近挺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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