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威特家徽还在那里。
洛森……洛森又关上手机。
转身去重新洗了一次冷水脸。
然后洛森再次打开手机。
【哦,你最好再看看这个】
家徽没有消失,而捷克又发来了新消息。
【“惊报!斯威特法师公开承认!未婚夫究竟是谁?”链接】
……点进去。
【‘我们不方便透露详细情况。对方的一切都是最高保密等级。’某不知名斯威特家族支系说,眼底的黑眼圈浓极了,‘但小姐昨天连夜召开家族会议,成功气疯了所有的家族长老,因为她宣布要改姓布朗宁’。】
【‘哦,你问哪个布朗宁?法师界还有哪个布朗宁。’】
【——撰稿人:尤莉卡·斯威特】
法师界唯一的布朗宁法师:“……”
【五分钟后】
安娜贝尔早就醒了。
五点半,洛森轻轻移开抱住她的手臂,背过身下床离开时,她就醒了。
要想让她在失去抱抱的情况下陷入深度睡眠、对他的离开毫无所觉——也只有某种事之后,那时她脑子里的所有神经都会变成一团粉色浆糊,只能被甜滋滋的蓝莓芝士挞或亲吻唤醒。
……当然,今天,在洛森离开以后,安娜贝尔又迷迷糊糊地眯了一会儿。
意识清醒,身体疲惫。
实在是太困。太累。
和那些糟老头子吵架扯皮实在太浪费生命。
不过,几周前就在准备,而以她现在的家族地位,那些糟老头子也只能吵吵……谁让她还在幽禁德里克,没有成为名义上的家主……但他们再怎么吵,实权也不会动摇……最多再烦个……唔……三四天……就能处理好。
安娜贝尔很疲惫,但她清醒的大脑里一直转动着昨晚会议里确定下的重点。
老实说……最麻烦的不是那些老头子……毕竟就连她的属下们……也对改姓这件事有点意见……不过……出台相关政策……安抚……
哈欠。
真搞不懂他们。
法师界第一的“斯威特家族”,会因为家主多一个姓氏就崩坏吗?虽然尤莉卡建议我把布朗宁加成中间名,继续把斯威特姓保留在最后……但谁都知道,贵族社交的一般场合不会称呼中间名啊。改了等于没改。
斯威特家的地位是强大力量决定的,又不是一个姓氏。
巴着一个姓氏不想放手的,反而是弱小者吧。
她是这个家族的主人,她想姓什么就姓什么,关他们什么事。
安娜贝尔的思绪慢慢沉下去,变成一片空白。
而不知多久后,她的意识再次浮出水面。
这次,是因为闻到了从厨房飘来的香味。
……小笼包吗?唔,说不定,还有她喜欢的鸡汁豆腐脑……今早的早饭可真丰盛……他做的?还是去外面的早餐店买的……好香……虽然她昨晚开会时喝了太多咖啡,还偷偷叫了一份三明治做宵夜吃……肚子不太饿……但如果不吃早饭,蠢熊肯定会骂她笨蛋……唔,还会教训她……会发现她揉成团丢在垃圾桶里的外卖单吗?
虽然他不会真正生气。
但还是别再去惹他吧。最近蠢熊应该挺难受的。……各种意义上。
前天晚上……本来兴高采烈地告诉他生理期结束……漂亮内衣都提前换好了……毕竟她还蛮期待的,成为未婚夫妻后的第一次亲热呢……仪式感很重要……唔……还有学好的古精灵语……在那个时机表露的话,最合适……
结果那帮糟老头子纷纷联络喇叭过来。
结果她就全天24小时扑进家族事务里了。
嘁。
晨光中,安娜贝尔动了动。
她想,应该起床了,不能再赖下去,反正他又没有躺在身边,怎么睡都不会睡回抱抱里的。
她想,今天早晨大概是等不到早安吻了,毕竟前天夜里被她那堆联络喇叭打断的他脸色超级恐怖。
她想,要不今晚把联络喇叭和通讯水晶石都扔水里吧。反正那帮老头子只能无能狂怒,反正斯威特家的主人有权力任性。
……唔。
仔细算算。
将近三个星期没有做|爱。
……如果不管不顾,如果把那些烦人的公务扫到一边,就可以随便亲他,让脑子里所有的神经变成粉红的浆糊了。
想要抱抱。
却不是普通的抱抱。
想要很烫很热的那种抱抱。
但这样不好……要负责……安排……仔细引导……她上任后就没任性……每天的日常事务都是亲自过目……
【都做出改姓这么任性的决定了】
【不如,放任下去吧】
安娜贝尔再次动了动眼睛。
好累。
脑子好乱。
想什么破廉耻的事啊,真不矜持。
我该醒过来,洗个冷水脸,去吃早餐。
安娜贝尔,醒过来,立刻,不准再赖床了。
于是她在自己的命令下,费力撑起手臂——
“嘿,蜜糖宝宝。”
——好不容易撑起的手臂迅速软下去。
安娜贝尔“唔”了一声,动动肩膀,顺着床单下陷的方向,很娴熟地滚进了未婚夫的怀里。
他竟然坐过来了。
来叫我起床吃早饭吗?
……嘿嘿,还以为今天没有早安吻呢。
安娜贝尔埋在触感很棒的熊肚子里拱了一会儿,好半晌,感到后背被轻轻拍了拍。
她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但依旧没睁开眼。
“布朗尼……早安……”
所以早安吻呢?
“早安。”他顿了顿,“但今天没有早安吻。”
“……为什么。”
“我发现你垃圾桶里的外卖单了,蠢宝宝。现在没胃口吃早饭,对吧?”
“……那也……”
安娜贝尔还没睁眼,就感到自己被推开了。
……咦?
她从触感很棒的熊肚子倒回毫无热度的枕头,一时有点茫然。
今天不给抱吗?
今天不给早安吻还不给在他的抱抱里赖床?
喂,你搞什么——就算前天晚上被突兀打断——就算我背着你偷偷吃了宵夜——但干嘛——
安娜贝兔的骂骂咧咧就快涌到嘴边了。
但她很快被微烫的吻淹没。
……唔。
微烫的手指捞起枕头上的红发,按在另一只手的掌心。
唔。
“这不是早安吻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笑起来。喉结贴过她的耳朵,微烫的吻带着震动向下。
……好的,这绝不是一个单纯的早安吻。
安娜贝尔想,她必须睁眼了。
哪有这样的。太不矜持了。
她含糊嘟哝:“这是早上。早上……七点多……嗯……你别发疯。”
“这是早上。”
他重复后又笑了:“那你还贴着我肚子乱拱?”
“我没……”
安娜贝尔突然不说话了。她屈起的膝盖变得很烫很烫。
对方轻喘一声。
我必须要睁眼。
要制止他。
大早上的发什么疯呀。
她迷迷糊糊地想,在越来越烫的吻下,大脑也逐渐搅成浆糊。
可是,在这不算激烈的吻里,她又突然很委屈。
将近三个星期。
三个星期。
四舍五入就是一个月呢。
……好久、好久都没……
却莫名其妙的,现在发疯。
明明她现在就很困。
好累……
“布朗尼,我不……”
烫烫的吻好像降低了一些热度。
有种微凉、柔软的藤状物顺着她的脚趾爬过膝盖。
“嘘。”
他说,语气与过去的夜里有太多不同:“没关系。你睡你的。”
……咦?
好奇怪。
不激烈。
也没有会把她弄哭的过分热度。
亲密的,轻柔的,从头发淌向脚尖。
就像是一个被刻意拉长时间、无比缱绻的早安吻。
安娜贝尔在半梦半醒中伸出手,混乱而缓慢地抓皱了他身上的家居服,中指的戒指划过栗色的长发。
……好困呀。
晨光变成一块块的光点,在眼前悠悠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