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禾拿季言希没办法。
她嘴角勾起宠溺的笑容,无可奈何地哄,“你啊,真是长不大,妈妈给你织三件。”
季言希眉开眼笑,“不管我多大年纪,在妈妈面前,永远都是孩子。”
身上笼罩的委屈倏地烟消云散,眉眼间笑意满满,“妈妈不能忘记哦。”
顾禾感受到他由衷的喜悦,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好。”
然后,她低头给周许琛发消息。
[老三惯会撒娇吃醋,以后可别这么逗他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受摧残的可是她啊。
织毛衣算不上难,可工序繁琐,耗时长。
她才不是厚此薄彼的老母亲,给老三织了三件毛衣,总不能亏了老大。
顾禾越想越愁,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_(:3」∠)_被织毛衣支配的恐惧。
闻言,周许琛清隽的脸上溢出满满登登的笑意,他似乎看到了妈妈懊恼窘迫的模样。
[妈,你不是说老三失忆了吗?]
周许琛才不会干故意炫耀的蠢事,他只是试探一下。
没想到蠢弟弟立刻上了钩。
他明知故问。
顾禾怔住。
她立刻反应过来!
这劳什子选择性失忆全是老三杜撰的!!搁这儿骗人呢!
顾禾气鼓鼓地抬头,正要戳破他,却见季言希认真地替她剥松子。
修长的指节上,满是残屑,他不苟言笑,努力地剥,似是察觉到顾禾的视线,他连忙抬起头,乖巧地笑。
顾禾:!
外表与行为形成了鲜明的反萌差,她张了张嘴,责骂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算了,老三开心就好了。
纵然季言希聪明绝顶,又哪里能猜到自己已经暴露了,他手心里捧着一把松子,眼里满是孺慕,“妈妈吃。”
顾禾:!
这一刻,她短暂地承认自己偏心了qaq
公交车站。
秦易安踌躇地原地来回走动,踩得枝叶“吱嘎”作响,他时不时地打量四周。
顾禾隔得稍远,却也能察觉到他身体紧绷着。就像绷紧的弓弦,再拉紧一点就会断裂。
她连忙狂奔过去。
秦易安闻声骤然回头。
落日的余晖,如一抹金光普照大地,将顾禾的脸庞照得格外灿烂。
心中的大石不知不觉间落了地。
他答应过顾禾要帮她补课,却有始无终。
这几天,他日以继夜地晋升游戏段位,就为了最后一搏。
[我帮你呀!]
[咱们再尝试一次!]
寒风凛冽,秦易安的心越发滚烫,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顾禾的身影由远及近,垂眸道,“公交车来了。”
他帮顾禾刷了卡。
平时满载的公交车,只有寥寥几人,顾禾和秦易安找了空位坐下。
兴许是秦易安身上有老三的缩影,又兴许是对秦易安有几分说不出愧疚,顾禾就像一位操心的老母亲,絮絮叨叨地叮嘱他,“你的实力毋庸置疑,只需保持平常心,正常发挥,签约一定没问题。”
“我相信,你很快就能从青训生成长为替补队员,再到首发队员。”
“一年后的国际赛事,你将名扬四海!”
顾禾越说越觉得热血沸腾。
秦易安偏头,他觉得顾禾真是天真烂漫,名扬四海哪有那么简单。
几天没休息好,他的嗓音有些沙哑,“顾禾,谢谢你。”
在爸妈三翻四次的干预下,他早已自暴自弃,无论是数学、还是梦想,都遥不可及。
从来没有人支持过他。
不过秦易安知道,爸妈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最后的尝试,也一定会以失败告终。
可能只想再证明一次吧。
公交车驶驶停停,窗外的树木飞速向后掠,顾禾昏昏欲睡,不知道颠簸了多久,才到了市中心。
几乎是到站的下一秒,顾禾飞奔而下。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坐惯了专车,她竟然矫情起来。
顾禾不禁暗自唾弃自己。
秦易安似有所察,他先给顾禾买了一瓶矿泉水,见她脸色稍好后,才去了大厦,直奔二十八楼。
前台登记了秦易安的身份信息,然后带他去了教练的办公室。
顾禾在走廊的长凳上休息,时不时地往全透明的办公室瞅一眼,教练并没有拉上帘子,所以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忽然想起了小四。
小四的叛逆期来的又早又猛,论懂事他不及老大,论聪慧他不及老二,论乖巧他不及老三,论叛逆,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最离谱的是,他帮同学写作业获取报酬,然后拿着钱翘课去网吧打游戏。
她逮了小四几次,但小四屡教不改,且脾气越来越恶劣。
最后,她被气狠了,在网吧给小四连开了三天的机子,盯着他不准睡觉,让他日以继夜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