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列斯点了点头。直到现在他也仍旧佩戴着【阿卡玛拉的眼镜架】。
安缇纳姆解释着∶&ot;在阿卡玛拉陨落之前，这个孩子特地制作了……或者说，准备了这副眼镜架。这其实并非主要在现实中发挥作用，尽管的确可以如此使用。
&ot;实际上，袍就是为了给继任者在&039;&039;世界之外&039;&039;使用的。不过，我必须得在现实中通过往日教会交给你，那个时候你还对许多事情一无所知。&ot;
西列斯的确承认这一点。不过，现在想起来，那也不过是去年的事情。他在费希尔世界的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安缇纳姆解释了一下这个眼镜架
的事情，然后接着说世界的事情。
袖说∶&ot;所以，我所指的&039;&039;世界&039;&039;，就是这片黑暗……概念意义上的世界。你现在看到我这个圆滚滚的&039;&039;乐园&039;&039;，是吗?但实际上，在更古老的年代，我的居所是概念意义上的费希尔文明。
&ot;那是无形的、那是高于现实又或者低于现实的。一个文明就是这虚幻的世界的&039;&039;星球&039;&039;，这些文明——以及文明的神明—组成了这片地方。我该怎么称呼这片地方……神明宇宙&039;&039;，或许说。
&ot;只有神明可以发现并且探索这里，不管是强大还是弱小的神。这里充满了文明的投影、神明的乐园，这里是现实宇宙中那些碰触不到的东西的集合地。&ot;
西列斯尽可能让自己理解安缇纳姆的话。
神明宇宙是抽象意义上的宇宙，这里并非实物、并非存在，就像是物质与物质、元素与元素之间那层人类看不见、摸不着、无法感知的缝隙。
生活在现实世界的生物无法进入神明宇宙。而即便偶尔有幸或者不幸进入黑暗之海，他们恐怕也没法来到神明宇宙。
想到这里，西列斯确定地说∶&ot;骰子就在神明宇宙?&ot;
&ot;是的。&ot;安缇纳姆说，&ot;黑暗之海的尽头就是神明宇宙。&039;&039;世界之外&039;&039;这个概念同时包括了黑暗之海与神明宇宙，但是也并不是完全包括。
………我们的话题稍微走歪了，让我来说说&039;&039;文明之外&039;&039;这个概念。&039;&039;世界之外&039;&039;还可以说是某种距离、近似于空间一样的概念。世界与世界之外，的确是两个不同的地方。
&ot;但是文明与文明之外，就比你想象的复杂得多。在神明宇宙，每一个文明都存在一个对应的……呃，&039;&039;泡泡&039;&039;?或许可以这么理解，就拿阿卡玛拉的乐园来做类比吧。
&ot;无数的泡泡组成了这片海洋——不是指黑暗之海，顺带一提——但是，我们假设，只是假设而不是真实存在。我们假设，海洋之上，有一个太阳，照射着海水。
&ot;既然是&039;&039;泡泡&039;&039;组成了这片海洋，那么理论上，被太阳照射着的&039;&039;泡泡&039;&039;也应当存在着…
西列斯证怔地说∶&ot;影子。&ot;
&ot;是的。&ot;安缇纳姆柔和地说，&ot;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相互对照的，有光就必定有影。&ot;阴影&039;&039;就是这个影子。袍是泡泡的影子的集合体。袖是文明的对立面，是……世界的阴影面。
&ot;虽然我将胡德多卡分割出去的时候没这么想，但是，这是个尴尬的巧合。世界的阴影面，这恰好可以用来形容&039;&039;阴影&039;&039;，非常形象与恰到好处。&ot;
集合体。西列斯若有所思地意识到。
……他突然反应了过来∶&ot;您刚刚说，李加迪亚在阴影纪的时候出发寻找&039;&039;阴影的根源?但是&039;&039;阴影&039;&039;既然是文明之外，是集合体，那么……
&ot;是的，&039;&039;阴影&039;&039;并不像我们这样的神明。阴影&039;&039;并不拥有着文明的根源。&ot;安缇纳姆轻轻叹了一口气，&ot;或者说，只要这个世界上仍旧存在着一个文明，哪怕只是一个，那么，&039;&039;阴影&039;&039;就是不死的。
&ot;如果说我与费希尔文明相伴而生，那么，&ot;阴影&039;&039;同样与文明相伴而生。池是我们的影子。或许…从某个角度来说，只要我活着，那么&ot;阴影&039;&039;也会活着。
&ot;李加迪亚，这个我亲爱的、笨拙而稳重的孩子，袍做了一个令人难过的选择。&ot;
他们都不由得默然了片刻。
李加迪亚的做法是无用功吗?在这一刻，这个问题只是轻轻地划过了西列斯的大脑，随后就弥散成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与动容。
踏上旅程的、至今不知去向的李加迪亚，他或许正在这茫茫如深海的神明宇宙之中，绝望地、平静地、努力地，寻找着那侵入袍故乡的外神的根基，意图将其一网打尽。
这漫长的努力、这看不到尽头的黑暗、这广豪的世界，与这位渺小的、被父神切割了权柄的，甚至在旅途之前抛下了自己绝大部分力量的神明……
这样鲜明的对比带来一种轰然作响的触动。
&ot;……我们能重新找到李加迪亚吗?&ot;西列斯顿了顿，&ot;池是否陨落?&ot;
&ot;我不知道。&ot;安缇纳姆温和而平静地说，&ot;或许没有。但是，在神明宇宙，袍也可能遇到其他的、强大而古老的神明。&ot;
言下之意就是，说不定李加迪亚已经被其他文明的神杀死了。
当袖这么说着的时候，他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情绪的变化。
西列斯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是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侧过头，透过【阿卡玛拉的眼镜架】，望着那玻璃罩上费希尔世界的场景。
他试图用一个比喻来驱散这种阴霾，他想，这玻璃罩，就像是正在播放电影的巨幕影院。
…好吧，苦中作乐。
他转而问∶&ot;所以，我们没法杀死&039;&039;阴影&039;&039;。&ot;他思索了片刻，&ot;只能区逐?&ot;
&ot;只能如此。&ot;安缇纳姆总算是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ot;在过往的无数年里，也曾经有一些文明被&039;&039;&ot;阴影&039;&039;污染。它们当然不乐意接受这样的结局，但它们最终都失败了。
&ot;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以为我也只是在垂死挣扎。
&ot;在我醒来之后，我在神明宇宙中也与不少其他文明的神进行了交流。袖们跟我说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老实讲，直到这个世界，我才意识到，原来费希尔世界之外有着如此辽阔的宇宙。
&ot;往常我沉浸在孤独之中、沉浸在自己分割力量的愉悦之中，以为这世界只是我所处的这个婴儿摇篮中的一切。
&ot;而当我知道外界的辽阔的时候，时间却也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没法正面对抗&039;&039;阴影&039;&039;了。
&ot;年轻的时候，我未曾珍惜自己的年轻;等到年纪大了，年轻时候不值一提、随手可得的东西却也已经弃我而去了—相当人类的感叹，是不是?
……不管怎么说，我打算试一试。我不能就这么放弃费希尔文明。袖们也提供了不少的信息，虽然我不知道其中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我宁愿那全部都是真的。
&ot;我做出了一些努力，尽可能削弱&039;&039;阴影&039;&039;的力量。
&ot;…抱歉，母亲，我想打断一下。&ot;西列斯说，&ot;我想到了一个问题。&ot;
安缇纳姆就停下来，并没有因为西列斯的打断而生气，只是温和地说∶&ot;没关系，你想问什么?&ot;
&ot;&039;&039;阴影&039;&039;的力量。&ot;西列斯说，&ot;在费希尔世界，&ot;阴影&039;&039;似乎………没表现出，力量?&ot;
安缇纳姆点了点头，他明白了西列斯的问题，便说∶&ot;&ot;阴影&039;&039;的力量，就是&039;&039;文明之外&039;&039;。池是我们的对立面。&ot;
袍斟酌了一下，然后用了一个稍微简单一点的说法。
&ot;池可以污染我们，使我们所象征着的、文明的概念垮塌。当然，不是说现实世界中相关的概念就消失了，而只是我们，消失了。&ot;安缇纳姆说，&ot;如果我们是磁铁的话，那么袍就可以做到消磁。&ot;
西列斯多少有些吃惊，他不禁说∶&ot;这听起来相当强大。&ot;
&ot;当然十分强大。&ot;安缇纳姆叹息了一声，&ot;如果不是袍对于费希尔世界的一些东西感兴趣，那么袍完全可以直接毁掉这里，如同袖曾经做的那样。文明就是袍的猎物。&ot;
西列斯在这一刻不由得皱了皱眉。他意识到一个问题，&ot;阴影&ot;似乎显得过于强大了。&ot;阴影&ot;是文明之外，但文明与文明之外，理论上应该是相互克制的。
为什么&ot;阴影&ot;这么强大?费希尔文明的神明都毫无还手之力?难道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克制&ot;阴影&ot;吗?
-旦涉及到&ot;阴影&ot;，问题就显得非常之多。西列斯决定首先听安缇纳姆继续讲下去，回头再来研究自己的这些疑惑。
安缇纳姆便接着说∶&ot;那么回到我刚刚的话题。为了对抗&039;&039;阴影&039;&039;，我做出了一些努力。你应该知道，费希尔世界阴影纪的历史发生了断层?&ot;
西列斯一怔，他不明白安缇纳姆为什么会提及这事儿。他谨慎地说∶&ot;是的。许多历史学家对此都十分遗憾。&ot;
&ot;那是我做的。&ot;安缇纳姆简单地说。
西列斯这下是真的又吃了一惊。他仔细思考了一下安缇纳姆前后的说法，便若有所思地说∶&ot;您是为了，削弱&039;&039;阴影&039;&039;在费希尔世界的影响力?&ot;
安缇纳姆叹息了一声，说∶&ot;是的。现如今，人们都不知道&039;&039;阴影&039;&039;的存在，但实际上，在阴影纪，情况并不是这样的。那是……一场灾难。
&ot;你知道阿卡玛拉的乐园中，也就是深海梦境中，位于海底的文明与城市的废墟。那就是&039;&039;阴影&039;&039;刚刚来到费希尔世界的时候造成的。
&ot;那甚至都不是袍的本意，至少不是袖主动这么做的。是因为袍是文明的对立面，所以袖一旦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文明就将发生垮塌。
&ot;……不是说物理意义上的垮塌，而是……比如说，一场本来可以避免的战争，却真的爆发了;一场不应该发生的天灾或者人祸，却顷刻间毁灭了城市。
&ot;又比如本就矛盾重重的我的孩子们，袍们又开始闹一些明明无关紧要，却让这会儿的袍们彻底翻脸的小矛盾。
&ot;这些都是&039;&039;&ot;阴影&039;&039;的到来的影响。事情总归在这一刻显得无法挽回。人类在那个时候以为是旧神之间的矛盾造成的，但是也有一些人认为……是&039;&039;后来的神&039;&039;。
&ot;他们认为是新神出现了，是新神与旧神之间的矛盾。那是段混乱的日子，不管对于人类还是神明来说，都是这样。
&ot;直到……日神们发现了不对劲。
&ot;实际上，发现不对劲的旧神有不少。李加迪亚虽然被我分割了力量，但袖也终究算是&039;&039;真实&039;&039;的神明，所以池意识到这个世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然后发现了&039;&039;阴影&039;&039;的存在。
&ot;佩索纳里发现了撒迪厄斯和露思米的不对劲。袍意识到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将要诞生了。袍做到了阻止，但是也让自己被&039;&039;阴影&039;&039;盯上了。那个时候袖甚至还不知道什么是&039;&039;阴影&039;&039;。
&ot;梅纳瓦卡发现了胡德多卡的不对劲。要我说，这位商业的神明可能是所有旧神中最为……狡诈的。这个形容词无关褒贬，袍的确相当敏锐。
&ot;阴影纪是段疯狂的日子。我该怎么说……那污染了费希尔世界的&039;&039;历史&039;&039;的概念，不太恰当地将&039;&039;&ot;阴影囊括其中。
&ot;如果我继续在人类的群体记忆中保留关于那段时间的记忆、相关记载等等，那么我的力量之中也就多了&039;&039;阴影&039;&039;的存在。那就相当于我也被&039;&039;阴影&039;&039;污染了。可我毕竟需要与这位外来的神明抗衡。
&ot;所以，我最终决定剔除人类对于阴影纪的印象。这是我作为&039;&039;费希尔文明&039;&039;，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在我做完这件事情之后，我就成为了过去与历史之神。
&ot;在我成为过去与历史之神之后，我又进一步仔细地在自己的权柄范围内，剔除&039;&039;阴影&039;&039;在历史中对于费希尔世界的影响，包括历史学界、文化界、一些遗迹等等。
……所以，西列斯，我的孩子，我知道你是个学者。但是，别去相信那些关于阴影纪的考古遗迹、墓穴、文献记载之类的东西，那都是骗局和胡编乱造的。我明明都把那些东西扔干净了。&ot;
安缇纳姆十分温和、十分体贴地提醒着。
西列斯∶&ot;
可惜的是，赫尔晏·格罗夫却一脚踩了进去。
…而且，既然安缇纳姆都这么说了，那么写下《阴影下的神明与信徒》的詹考尔德，又是谁?他记得，在那本书中，詹·考尔德也提及了&ot;后来的神&ot;，他指的就是&ot;阴影&ot;吗?
西列斯思索着，不过也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想，这或许也是安缇纳姆选择成为过去与历史之神的目的之一。袍想要将&ot;阴影&ot;的影响彻底踢出费希尔世界的历史……就如同袍也打算对自己做的事情一样。
安缇纳姆接着说∶&ot;尽管我隐藏了、销毁了阴影纪的历史，但真正发生的事情却不会改变。在阴影纪之后，就是沉默纪的一切。
&ot;为了得到袍想要的东西，&039;&039;阴影&039;&039;选择换个做法。袖其实也并不想毁了费希尔文明，袖对这儿其实很感兴趣。&ot;
西列斯默然片刻，然后低声说∶&ot;&039;&039;命运&039;&039;
&ot;是的，袍想得到命运的力量。&ot;安缇纳姆叹息着说。
西列斯稍微有些困惑，他不禁问∶&ot;难道其他的文明没有命运的力量吗?&ot;
&ot;的确没有。&ot;安缇纳姆说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答案。
…这是费希尔世界独有的?&ot;
&ot;是的。&ot;安缇纳姆回答，&ot;因为，其他文明的……神，其他的&039;&039;文明&039;&039;，我是说，像我这样的&039;&039;文明′。袍们不像我这么愚蠢、不像我这么孤独，袖们很少切割自己的力量。
&ot;我刚刚说了，最初的时候，我将&039;&039;真实&039;&039;与&039;&039;虚幻&039;&039;的力量分割了出去，之后所有的旧神，都是基于这两份力量诞生的。&ot;
西列斯点了点头，他突然有点明白安缇纳姆的意思了。
……，而我给自己留下的力量就是，&ot;安缇纳姆稍微停顿了一下，&ot;时光与命运。&ot;
&ot;为什么您会选择留下这两个力量?&ot;西列斯突然想到一些什么，他流露出一丝惊愕，&ot;因为这仰：下
&ot;因为这是我的眼睛。&ot;安缇纳姆说，&ot;时光是我的左眼，命运是我的右眼。&ot;
西列斯怔住了，他望着安缇纳姆，随后又望向了那座巨大的雕像。
刚刚安缇纳姆说，这是袖的本体。而就在西列斯抵达这里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这座雕像的右眼……今是闭上的。
安缇纳姆说∶&ot;你可能听说过往日教会的教义，他们说我的目光可以穿透历史的迷雾……是的，差不多是这样，虽然可能和他们想象得不太一样。
&ot;当我分割自己的力量——三要素，神格、神位、神名，我都需要分割给袖们。神名好说，我可以给袖们起个名字;神格也好说，因为那是虚无缥缈的力量。
&ot;但是神位，那需要切割我的身体。
&ot;当我思考着怎么对自己的身体动手的时候，我有点不愿意分出我的双眼，因为我还乐意望向这个世界——时光的初始与命运的尽头，我还保有着好奇心。
&ot;于是，我将我的眼睛留下了，剩下的则全部分了出去。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李加迪亚与阿卡玛拉诞生的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太过于虚弱的原因，因为我只剩下了我的眼睛。&ot;
说到这里，安缇纳姆想了片刻，又无奈地摇了摇头∶&ot;我真是做了一件愚蠢到其他神想都想不到的事情。我只给自己保留了时光与命运，于是，这也招致了&ot;阴影&039;&039;的贪婪。
&ot;当袍注意到这个世界，最初袍或许只是因为胡德多卡这个傻孩子，但是在那之后，袍亲自来到这里，却是因为袍想要得到命运，因为这是池无论如何掠夺，都不可能掠夺到的东西。
&ot;因为其他的文明不如我这般患蠢、这般孤独。袖们不会给&039;&039;阴影可趁之机，不会像我这样直白地将这份力量暴露出来。&ot;
…&039;&039;阴影&039;&039;十分需要命运的力量?&ot;西列斯问。
安缇纳姆这几段话蕴藏的信息量太大了，关乎西列斯过往的一切。但是他一时之间也只来得及想到这个问题。
&ot;是的。&ot;安缇纳姆点了点头，&ot;因为袍是文明之外，袖只是影子。你知道，命运的力量是由人类……也不能说仅仅只是人类，但至少是现实世界的生物的生命轨迹，凝聚而成的。
&ot;但这些东西，对于我们这样的&039;&039;文明&039;&039;来说是司空见惯，对于&039;&039;阴影&039;&039;这个生存在影子里的、生存在文明之外的神明来说，却是匪夷所思。
&ot;&039;&039;阴影&039;&039;的世界——文明之外的世界，那是一片荒芜的废墟……不，连废墟都算不上，那儿只是什么都没有。
&ot;所以，袍意识到，或者神自认为，得到了命运的力量，就可以让袖补全自己，让袍从文明、文明之外这样的概念中脱离出来，成为更高一层的存在。
&ot;就好像我那两个孩子，贴米亚法与布朗卡尼，池们都代表了一个极端。于是袖们以为，只要吞食了彼此，就可以让自己达成圆满。
&ot;&039;&039;阴影也希望这样。袍也希望追求&039;&039;神&039;&039;的圆满，袍想获得更高层次的力量。
&ot;我想，过去漫长的时光，袖之所以会吞食那些文明、污染那些世界，就是因为袖在本能地追求着自己的完整，或者说，更多。
&ot;但是，直到在发现文明的命运的力量之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究竟缺失了什么。我的孤独，最终提醒了袍。&ot;
安缇纳姆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更高的生命层次。西列斯心想。这就是&ot;阴影&ot;的追求。
……这听起来还真是…相当有道理。让西列斯不得不想到了自己故乡的某些小说设定。
他不由得有些好奇地问∶&ot;真的存在这样一种……更高一层吗?&ot;
安缇纳姆凝望着西列斯，然后微微笑了一下，他说︰“是的，当然存在。只不过，那形式可能与‘阴影’想象得不一样，甚至说不定还会令袖感到失望。那是只有‘文明’才知道的事情。
“我也是从其他的‘文明’口中得知的这事儿。那让我，以及费希尔文明，得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那是一个秘密，一个‘阴影’不曾知晓、多半也不屑知晓的秘密。”
西列斯怔住了，他的心中出现了一个可能性，但是又感到微妙的不可思议。应该说，在这一刻，在等待着安缇纳姆公布答案的时刻，他几乎不安和紧张了起来，甚至可以说有点忐忑。
“那就是地球。”安缇纳姆言简意赅地说，“足够普通、足够弱小、足够一无所有，却也足够拥有无限可能的未来。那就是我们所有这些不同的文明的源头与尽头。
“这个秘密，就是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