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婉又叫人去找了棉花种子,在自己的庄子上试种,一旦能够种植成功,未来连衣服都能鸟枪换炮,大大的提高百姓们的幸福指数。
西北百姓们生在边关,早就习惯了苦难的日子。
可人都是向往幸福生活的,能吃得饱穿得暖,谁又愿意去过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呢?
百姓们的反应都是最直白的。
他们打心眼里觉得,自从皇贵妃娘娘到了西北后,西北就安定了下来,不仅建立了西北行宫,将他们三年的徭役名额都用了,还扩大了胡杨城,许多以前周边村子的村民,一跃成为了城镇户口,最最最重要的是,鲜卑军被打败了,据说鲜卑王庭的王子们死伤大半,想要再形成气候至少得十年。
而十年时间,于边关百姓来说,已经十分的漫长,足以他们不懂事的孩子,能够长大成人了。
皇贵妃坐镇胡杨城,直接导致胡杨城的安保措施升级到顶,百姓们心中感激,却又不知该如何感谢,最终只能将满腔的热情发泄在了道观里。
三清殿落成后,老百姓们自发的买了香火过来烧香,一两个铜板的捐助香火钱。
由于范婉坐镇天王塔,这西北行宫还有个别名,叫‘昭娘娘宫’,可见西北百姓对范婉的爱戴,尤其传出三清殿的香火特别灵后,就更出名了。
西北这边形势一片大好。
京城那边却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王子腾死了。
他奉旨巡边一年后,突然受召回京,就在距离京城二十里的时候,突发急症,因为天黑没来得及找大夫,本想着天亮就进城,却不想,王子腾连一夜都没能熬的过去,直接就咽了气。
噩耗传出的当日下午,苏宝珠就忙不迭的将这件事告诉了范婉。
范婉知道后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说了句:“水渊动手了。”
苏宝珠:“你是说,是水渊下的手?”
范婉:“嗯,他早就看京城勋贵不顺眼了,四王八公更是眼中钉肉中刺,之前太上皇退位前,将六八二位皇子过继出去继承了东安与北静两个王位,也算是收回两个王位,不过四王好歹镇守边疆,也算是有些功绩,八公在他眼里就当真是蛀虫一般的存在了。”
她细细的为苏宝珠分析水渊的心思:“王子腾当初是被太上皇强逼着抬入内阁,这两年来,虽为阁老却一直未得重用,再加上四大家族为姻亲关系,藕断丝连,甄家倒了,王家自然受到牵连,说实话,水渊能忍到现在,我都觉得惊奇。”
苏宝珠也听懂了其中的关键。
“这四大家族关系密切,本来树大根深,盘根错节,难以撼动,可甄太妃却突然自戕,导致甄氏一族没了靠山,树倒猢狲散,甄家一倒,四大家族中唯一一个位高权重的就只剩下王子腾了。”
唯恐夜长梦多,水渊直接下黑手,阴死了王子腾。
王子腾一倒,四大家族群龙无首,必定昏招迭出,已经穷途末路了。
范婉叹了口气:“贾元春活不长了,你置办个宅子,贾家一旦被抄,你就想办法将贾家的妇孺们接出来吧,黛玉好歹是荣国府的外孙女,面子情总要做的。”
苏宝珠点点头:“我知道了。”
范婉走出房间,站在走廊上远眺天边火烧云:“宝珠,咱们的任务是否完成,就要出结果了。”
如今鲜卑军被打残了,十年都不会有气候,荣国府抄家,贾兰叛国投靠鲜卑的几率微乎其微,若贾兰还想当官,只有弃笔从戎这一条路可走,那么故事就算是导回了正轨。
“如今只看水渊是不是个好皇帝了。”
若是个好皇帝,自然无后顾之忧,若水渊是个昏庸的,她就得想办法弑君了。
苏宝珠安慰道:“放心吧,我在京城给你盯着,但凡他有一丁点儿不对劲,我都会告诉你的。”
范婉顿时笑了:“有你这个眼线,我肯定放心。”
受到夸奖的苏宝珠,顿时仰起头,骄傲的像个小孔雀。
刚准备继续撒娇,就看见林如海急匆匆的从外头进来:“快,换衣裳,咱们去王家吊唁去。”
苏宝珠:“……”
好吧,她还是不快乐的。
为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得去吊唁啊!
王子腾死的急,王家都还没准备好,就被迫接受了这个噩耗,整个王家沉寂在一片悲痛中,外嫁的女儿王熙鸾带着丈夫儿子回家奔丧,而荣国府的王熙凤,也是一身素服,哭的脸都肿了。
她父亲是个没用的,自小跟着王子腾夫妇俩长大,在她心里,王子腾夫妇与她的亲生父母没什么两样。
贾琏作为侄婿,也是难得没有出去厮混,而是过来老老实实的帮着做事。
王子腾一死,所谓的四大家族顿时没有了主心骨,行事愈发的不羁。
等丧事过后没多久,就到了除夕。
这个除夕恰逢皇后过了丧期,连续两年都未曾热闹的京城瞬间热闹了起来,街道上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和要过年的喜悦,将王家映衬的愈发的冷清。
除夕宴上,水渊照旧写了两首情诗,以表示自己对昭皇贵妃的想念,然后便是将寿儿揽在身边,接受朝臣的跪拜。
过了初五的新年伊始大朝会上,百官开始上折子要求立后。
不少娘娘的娘家父亲眼巴巴的看着,指望着家里也出个皇后,就连荣国府也把王子腾的死给抛诸脑后,一门心思指望着贾元春能再飞升一把。
水渊倒也没说不想立后,只说:“朕欲立昭皇贵妃为皇后,不过她如今人在西北,众爱卿谁有办法去西北将皇贵妃给请回来,朕记他一功。”
瞧瞧,人家不是不想立皇后,而是有了皇后人选,奈何人家皇贵妃不接受啊。
明眼看着都知道昭皇贵妃是皇帝的心肝宝贝。
大臣们直接给气坏了。
他们也想不出,那位皇贵妃到底哪里来的魅力,竟叫皇帝念念不忘。
他们想说于理不合,不该叫来历不明的人身居高位,可问题是,人家皇贵妃自己也不稀罕啊,人家呆在西北乐不思蜀的,他们就算把嘴巴说干了,听不见也是百搭。
面对这样无欲无求的‘对手’,大臣们也是无语了。
第一次求立皇后的事不了了之,几天后,凤藻宫贤德妃贾元春因病在凤藻宫去世,给出来的理由是,贤德妃吃的太多,太胖了,结果脑充血死了。
大臣们顿时更无语了,这后宫的妃子怎么回事,一点斗志都没有么?竟然活活将自己胖死了。
他们哪里知道贾元春这半年遭遇了怎样的痛苦。
明明吃的那么少,几乎快要将自己饿死的量,可还是不停的在发胖,整个人跟发面馒头似的,一直在膨胀,倒不是水渊的手笔,他没那么下作,也不知贾元春得罪了谁,非要她在痛苦中死去,水渊唯一做的就是冷眼旁观罢了,他知道这件事,却不曾阻止。
贾元春一死,接下来的事情就仿佛多米诺骨牌倒下一般。
荣国府,史家,王家……四大家族中剩下的三家被一网打尽,北静王水溶亲自带人上门来抄家,刚进贾家大门,就听见里面的嚎哭声。
贾母死了。
她听说有人上门来抄家的时候正在吃汤圆,结果一惊,汤圆整个滚进了喉管,直接把她给噎死了。
水溶得知后,给了他们时间给贾母找了个棺材,不是什么好棺材,薄薄的木板,是寿材店里给老百姓准备的,最便宜的那款。
可怜老太太,生的富贵,过的荣耀,死后却只得了一口薄棺。
荣国府被抄,男人都被带走了,女眷则是被集体关在了城南的一处破庙里,至于家里的丫鬟婆子,则是被押着去了另一处,反倒住的比女眷好些,似乎为了不影响二次销售。
就在贾家女眷惶惶不安的时候,王熙凤很快就被带走了,与她一同被带走的,还有王夫人。
剩下的邢夫人抱着贾迎春与贾探春两个人瑟瑟发抖,李纨因为是节妇,能带回自己的嫁妆,于是便只守着贾兰,反倒是在家里一直不出头的贾琮这会儿仿佛一个小男人似的,忙前忙后的打探消息。
贾家罪过虽有,却也不大,最厉害的重罪就是放利子钱了。
贾家的三个男人加上王家两个女人直接被判了流放,目的地同甄家一样,在岭南,而贾家的妇孺则是没入官奴,早有准备的苏宝珠出面将贾家的女人们给采买了出来。
多余的话一句都不曾说,直接将贾迎春和贾探春以及史湘云送去了西北。
李纨拒绝了苏宝珠的帮助,自己带着嫁妆和贾兰在城里买了个小院子,她一心供养贾兰读书,奈何很快就得知贾家的男人三代不得参加科举,一时间母子俩直接崩溃。
判决下来后,苏宝珠又帮着老太太安葬,棺材都没来得及送回金陵,就被在京郊随意一个山头葬了。
与此同时,东府的贾蔷出面领走了邢夫人和贾琮,也算是为西府留下了一条根。
至于贾宝玉,则是被晴雯她们几个丫鬟自赎自身后给带了回去,几个女人熬灯油的做针线供养着他,住了大约小半年的功夫,突然有一日,贾宝玉失踪了,晴雯她们几个找了好多地方,都没能找到。
苏宝珠:“一切……结束了。”
范婉应了一声:“嗯。”
京城的动荡一路震撼到了西北。
贾政在采石场被拿下,赵姨娘带着贾环直接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银钱逃之夭夭,贾政离开后一个月,贾迎春和贾探春以及史湘云三姐妹被送到了西北。
她们如今的身份乃是官奴,是进不了红缨军的,于是只能将身契给了范婉,一跃成了皇贵妃娘娘的奴才。
薛蟠得了脏病,在无尽的痛苦中咽了气。
薛姨妈得知儿子死了,顿时心如死灰,很快就病故。
薛宝钗是个坚强的姑娘,薛姨妈死后,立即带着香菱和万贯家财进了红缨军,她命大,在她们离开金陵后不久,薛家就将她们这一房给逐出了薛家,这次薛家被抄,没有连累到她。
所以薛宝钗如今还是自由身。
就在范婉以为尘埃落定,任务一定完成的时候,突然南海传来消息——茜香国大举进犯,南安郡王战死,茜香国女王为儿子求娶大启朝郡主,否则便继续攻打大启。
范婉闻言,眉头顿时一跳。
当即写信一封送进宫中。
水渊激动的打开书信,只见里面只写了短短的一段话:“我大启朝,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1,茜香,蕞尔小国,若不退兵,狠狠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