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不是个冲动的人啊。
左至历拍拍陆秋的手,知道狗蛋奶奶是担心陆秋,怕他生气。
“没事,夫妻之间不都这样的。”
他想得很开,之前和朱亚青在一起的时候,吵架吵得可比这个厉害多了。
陆秋已经很温柔很体贴了。
晚上左至历给陆秋按摩腿的时候,陆秋用脚轻轻踹了他一下:“你之前生气了没?”
左至历给她按摩的很认真,摇头道:“没,怎么会生气。”
陆秋心里暖暖的,就把担心陆冬去性格的事说了,“他这样下去,真不行。”
左至历点头:“我知道了,之前是我没考虑这么多。”
不知道为什么,陆秋心里暖暖的,吧唧往左至历脸上亲了一口。
陆冬去在房间里就很郁闷,“大姐也不知道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陆立春坐在桌子前写作业,很冷酷的说:“还能怎么样,担心你呗。都说了,别天天跟着狗蛋打架,你就不听。”
陆冬去听着他话里的意思,是还想把他之前做的事告诉陆秋,立刻求饶:“可不能说,大姐要是知道了,不得打我一顿。”
陆立春和左景不搭理他,蓉蓉和宁宁却去找陆秋,把陆冬去经常和狗蛋一起打架的事说了。
“什么?”
陆秋也顾不得洗脚了,“他们总是打架?”
宁宁往回找补:“也不算是经常吧,就隔三岔五的。”
“为了什么打架?”左至历问。
“好像是为了什么邮票,什么烟盒之类的,我们也不太清楚,就听他们说谁又有好东西了,但是人家不肯给。”
这天晚上陆秋没睡,先把陆立春和左景叫过来,两个孩子一开始还不肯说,左至历沉下脸,他们知道瞒不住了,才开口。
蓉蓉和宁宁在门口趴着偷听,宁宁有些担心:“咱们是不是不该告状的?”
蓉蓉不这么觉得:“要是不告诉妈妈,舅舅以后肯定还会再打架的,妈妈不是说了,打人是不对的,你看她今天多着急。”
宁宁点了头,继续偷听。
左景给陆冬去解释:“也不能算打架吧,就是他会找人单挑,要是能打赢他的话,他就把手里的东西白送出去,要是不能的话就得把他们手里的东西给陆冬去。”
“呵。”
陆秋和左至历对视一眼,觉得陆冬去这孩子不整治是不行了!
陆冬去最后被叫进来的,他一进来就看到陆秋和左至历严肃的脸,吓得就不敢动了。
“大姐,姐夫。”他小声叫了一声,心里十分忐忑。
刚才陆立春和左景出去的时候,可是给他投过来让他自求多福的视线。
“站好。”陆秋冷着脸,问陆冬去,“你有什么好交代的没?”
陆冬去打了个机灵,知道事情肯定败露,陆秋和左至历已经知道了。
他就老老实实的,挑了些能说的说了出来。
陆秋不信他,诈他道:“就这些?我知道的可比这个多啊。”
“啊?”陆冬去挠挠头,“没了吧,能说的我都说了。”
“什么叫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呢?”
左至历一沉脸,陆冬去还是比较害怕的,他只能又把剩下的说了出来。
这小子知道一顿打是逃不了,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
“还有别人和你一块干吗?”
“没了。”陆冬去没把狗蛋给供出来,反正他这一顿打是少不了,狗蛋就算了吧。
等以后,还能敲诈狗蛋。
左至历和陆秋对视一眼,两个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几分宽慰。
最起码这个孩子是个重情谊的。
“不管用什么理由,打人都是不对的!”这和学校欺凌也不差什么了。
陆秋重新板起脸,要找能打人的东西,被左至历给拦了一下。
“小心你的身子,让我来吧。”
陆冬去打了个寒颤,觉得更恐怖了。
陆秋打他的话,多少会手下留情。
左至历可就说不准了。
陆冬去朝陆秋投去救助的目光,陆秋就当没看见,避开了他的视线,还嘱咐左至历:“好好打,得让他长长教训!”
陆冬去就被左至历提着带出去了。
很快,院子里就有他杀猪般的嚎叫声。
蓉蓉和宁宁都捂住耳朵,不敢往外看。
陆秋则好奇的问陆立春:“怎么就没人找我告状呢?”
一般被抢了不都该找大人来的吗?
“陆冬去说要是谁敢找你告状的话,以后就加倍只找那一个人的麻烦。”
陆秋:……
她朝院子里喊,“力气再大点!打得再狠点!”
陆冬去:……
熊孩子,不收拾他就不知道厉害。
第二天,陆秋还跟着陆冬去去了学校,让他找出来都是谁挨打了。
一开始低年级的几个孩子还不敢吭声,都低着头说没有。
陆秋就给陆冬去机会:“你自己去道歉。”
陆冬去咬咬牙,走到其中一个人跟前,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那孩--------------ljpanpan子却像是受了惊吓一样,赶紧说不用,还用眼神悄悄打量陆冬去,怕他之后再来找他的麻烦。
陆秋瞪了陆冬去一眼,这孩子道歉道得更诚恳了。
因为这事,陆秋还和他们的老师道了歉。
陆冬去等陆秋走了,有些难看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下课陆立春和辣椒他们过来,他都没动地方。
狗蛋则很高兴,拍着陆冬去的肩膀说:“兄弟,够义气啊!”
陆冬去把他的手给拍开,“下次你得替我顶上去,我大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唉。”辣椒叹气,“你陆老二的名头算是没了,都知道你现在支楞不起来了。”
“谁说的,等过段时间……”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立春给拦住了,“你还想怎么样?真让大姐生气不成?”
陆冬去就闭嘴了。
都知道陆家这两个孩子,平日里还算好说话,只要不说陆秋的坏话就行。
这事过去没多久,天气又热了起来,孙竹斓那边也来了信。
她知道左碧惠已经和王爱国离了婚,到底不放心这个小女儿,就想着把孩子和她接回北京。
拍了一次电报,又写了两回信,左碧惠都没同意来北京。
孙竹斓没办法,只能把主意打到陆秋这里,让她帮忙劝着点。
陆秋收到信的时候,正在和左碧惠商量厂子里的事情,直接就把信给她看了。
“咱妈也是。”左碧惠大概看了一下,“我都和她说了好几回了,她还这样,不知道嫂子要生了,还来麻烦你。”
“你真不想回去啊?”陆秋也认真起来,“那边到底条件好点,还有咱妈能帮衬着你。”
一个人带两个孩子,还得上班,真的很辛苦。
左碧惠摇摇头:“去那边了,肯定是给我随便找个闲职,和这里能比吗?我在这里可是骨干。”
她开了个玩笑,神色同样认真起来:“真不想回去,难不成二嫂还嫌弃我啊?”
“没。”陆秋作势要去拧她的脸,“我嫌弃你干什么啊?你给我干活呢。”
“那就行。”
晚上左至历回来了,陆秋拿信让他看,问他:“小妹不想回去,妈那边却执意让她回去,这咋办?”
“老人家就是担心小妹。”
孙竹斓除了担心左碧惠,就是担心陆秋,信里面问了很多陆秋怀孕的事,孩子怎么样,东西准备好了没,又给捎带了很多孩子能用得上的东西。
她想了想,主动说:“要不,让咱妈过来?你说她愿意吗?”
左至历没想过这事,毕竟在大家的认知里,婆婆媳妇那是王不见王,谁也不想头上压着个泰山。
他见陆秋不像开玩笑,拉了她的手:“让妈过来?那咱爸呢?”
左父亲身份特殊,可是不能随便走动的。
“我先写信问问妈。”陆秋提笔就要写,左至历在一旁凉凉道:“你不怕妈来了,问你学习的事了?”
陆秋突然后背一凉,想到了当初被孙竹斓支配着学习俄语的事情。
她笔顿了顿,回头看左至历:“那要不,让妈去小妹那边住,反正离得也不远。”
左至历继续泼冷水:“那村里人就开说闲话了,说你这个媳妇不管婆婆,让闺女管。”
陆秋这次无所谓:“爱怎么说怎么说,指不定还有人想,我婆婆怎么不来帮我,光去帮闺女呢。嘴长在别人身上,随他们去,我先问问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