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参见陛下。”
“起来吧。”殷九凌看了他一眼。“说了无数回不必太在意虚礼,你总是不听,回回搞得严肃又正经,看着累得慌。”
“君臣有别,陛下体恤微臣,微臣却不能有恃无恐。”苏远成声线干净沉稳。
“罢了。”殷九凌随意坐下。“云霄书院的事我大概听说了,你进宫是为了敬亭公赔的那点银子?”
“是。”苏远成从袖袋里取出敬亭公盖印的赔款条约,刚伸手准备递给一旁的刘公公,殷九凌长手一伸,自己拿了过来。
刘长安刚迈出的靴子又若无其事地退了回来,头压得更低了。
外头说相爷是朝中第一宠臣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至少他私下里瞧着,皇上和相爷独自说话时,几乎从来不自称朕。
殷九凌仔细看了一遍条款,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促狭。“你这个女儿,真是……让我怎么说呢?这条款是她早就准备好的吧?古董字画和田庄店铺的房契地契也能抵黄金白银。”
苏远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道:“她听说前朝姜国手留下的沽酒踏雪图在敬亭公府,想要借机买回来。”
殷九凌听后,笑容真切了许多。“是为了姜老?”
“正是。”苏远成解释道:“这个月的月末是臣老师的寿辰,臣提了两句,晚晚也不知从何处打听到沽酒踏雪图,打算以此为寿礼,讨她师公的欢心。”
殷九凌颔首,苏相师承当世大家鸿儒姜老先生,姜家并不在京城,而是在他曾经当武王时的封地附近城镇,是当地的名门望族,与其他望族不同,姜家是诗书传家,有名的清流世家,前朝姜家就已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