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实在太吵了,来来往往的人都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没有人注意到童玲晚的异样。她有多久没有离开轮椅,不用任何人扶她,不借助任何东西,靠自己站着了?
这是车祸至今第一次。
她的左腿还在抽筋,小腿上的肌肉一次一次地绞紧,她连几个哆嗦,惶惶然地抬头看向四周。
陌生的面孔,陌生的国度,陌生的欢乐。
她站于数千人中,满心惶恐,笑不出来。在这里,她不再有任何人的庇护,她得完全靠自己。她这二十一年来,就这一年半,经历了山崩地裂,烈焰永生。到了此刻,她又被丢在完全陌生的土地上,看似绝路,没有归期。
童玲晚耳朵里嗡嗡地叫,脑子里一阵阵地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左脚上的力气开始慢慢消失,她也慢慢冷静了。她得先找个地方坐下,再想办法联系警方。这样大规模的庆典活动,一定会有警察在这里维持治安。现在据莫厉琛被带走的时间还不长,可能他人还在冰岛,若来得及,她能拦下那些人,把莫厉琛救回来。
童玲晚扶着一边的车,一点一点地往前跳动。
车祸时并不是她遇上的最艰难的时候,那时候她身边还有赵安琪,有医院,有护士有认识的人在帮她安慰她。
此时才是她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她只有她自己,她还担心莫厉琛的安慰。所以她不能倒下去,她得好好地找到莫厉琛,她还得顾忌腹中的孩子,让孩子平安。
她这一生还从未如此冷静和坚强过,从刚开始的混乱惊恐状态,到现在冷静镇定的状态,她用了四十分钟。
欢呼的人群一直在往前涌,她独自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