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李昂忍不住问道:“岳掌柜此策甚妙,在下着实好奇,不知岳掌柜是如何想到的?”
他忽然发现,岳风尽管年纪轻轻,但是胸中却有真才实学,足以当他的军师。
所以他改变了一直自称的“我”,而称“在下”。
以示对岳风的尊重。
岳风正色道:“其实岳某这也是读了史书,受了启发,客官想必知道,在大唐以前,不论是中书省、尚书省还是门下省,都只有一个最高长官,便是中书令、尚书令和侍中,以至于权力过度集中,对皇权掣肘过甚。”
“所以我大唐贤君,开创了平章事、参知政事二职事官,行宰相之事,而不领宰相之职!宰相人多,相权也就相对分散,从此便是皇权主导相权,而相权服务皇权。”
“这样的做法,其实在军队中,尤为重要,而我大唐开国之初,建十六卫的初衷,想必也是如此。只是没想到时移世易,十六卫制度逐渐受到破坏,在安史之乱后,更是成为了摆设。”
李昂闻言,不仅也感叹道:“岳掌柜所言不错,若十六卫之制重建,也不会有什么宦官之祸了!”
“其实在岳某看来,如果皇帝有心,这些事是不难做到的,就怕皇帝优柔寡断,不能圣心独裁!”岳风正色道。
他知道历史上的李昂是个优柔寡断之人,他虽然有心改革,但是每到关键时刻,就容易“掉链子”,所以在还未挑明身份的时候,提醒一句。
要是李昂表明了身份,他可就不敢说这样的话了。
李昂闻言,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如果岳掌柜的这些话当今圣上得知,一定会下定决心的。”
“但愿如此吧……”岳风叹着气道。
他故意这么做,表现出一股怀疑的神色,为的也是让李昂牢记住他今天说的话。
李昂一脸严肃道:“咱们还是不要扯远了,方才岳掌柜说了两点,现在宦官掌兵似乎可以解决,那朝中朋党呢?”
岳风微笑道:“其实这一个问题,是最好解决的!只需用岳某方才说的‘实事求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就可以让朝中朋党不再构成危害。”
“就如此简单?”李昂难以置信道。
一直以来,最令他头痛的,不是河北三镇,不是宦官跋扈,而是朝中朋党相争。
然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最看难的问题,到了岳风的嘴里,竟然成了最简单的一个。
岳风微笑道:“其实所谓朋党,本来是一些相同出身,有着共同爱好或者政治追求的人组成的一个小团体。要想杜绝,根本不可能做到。”
自古以来,中国人最重感情,读书人尤且是其中的代表。
在官场上,更是通过感情来建立关系,获得帮助。
不论是同科的进士,还是同年中第,都可以扯上“友情”。
至于什么同乡、同门,那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在一个人情社会里,要想让人不结成好友,不互相关照、帮助,实在是不可能的事。
李昂闻言,皱眉道:“岳掌柜既然知道,为何还说简单?”
岳风解释道:“人要结群,是人之常情,但作为皇帝,不能被他们所左右,要实事求是,以事实说话,有着敏锐的判断力!有功则赏,有过则罚,不能让所谓的朋党因私害公!”
“嗯……听起来似乎有理,但要实施起来,可不容易!”李昂并不满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