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行回来的时候,一场葬礼已经变成了两场。
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成为司家的当家人。
他把他哥掰倒了。
可是。
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料理完后事,司行的生活也忙碌了起来,经常忙到半夜才睡觉。
他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经常感到力不从心,远远不是看起来如同他哥表面上的那么轻松。
夜半,昏昏沉沉,可是文件还有太多,根本审不完。
助理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进来后说道:“司总,接老爷那辆车的司机从医院里醒了,他说了一些东西。”
司行晃了晃神。
司总?曾经,他们也这样称呼司决,某一瞬间,让他以为这里还是司决的领地。
“什么?”
“关于老爷的……”
司行揉着额头看了看文件。
唯一的幸存者记的并不全,但是零零碎碎的话语足够拼出许多心思。
看完之后,他靠在办公椅上,久久的没有动静。
大哥……是爸爸杀的。
司决,是强行被推到这个位置上的。
爸爸早就知道自己会死……他说他其实很少善良。
他说司临衡突然提出要上厕所,但是被拒绝了。
上厕所……如果不在车里,是不是死的就只有司临衡一个人?
也有证据证明司临衡体内有炸弹,而不是车辆出了问题。
临死前,司临衡是否对杀死大哥的事情有愧疚?
司行想不出来,他拼凑不出当时的画面,他不在现场。
他当时……
以为胜券在握,正在司决面前耀武扬威。
司行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他特别喜欢吃草莓糖,但是他正在换牙,司临衡根本不会给他买,也不让他自己买,就严格控制了起来。
一个月没吃,他想吃的怪,偷偷摸摸的出去,结果被司临衡抓回来抽了一顿柳树条子。
司成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心疼的骂他。
“就你这样,还学人家偷偷跑出去?你是不是以为保安换岗了你就有机会了?你也不算算他们换岗才几分钟,就你这小短腿,大门都跑不出去!”
司行不开心,挨了爸爸的打还得挨大哥的骂。
他就哭,根本不带停地哭。
司成慌了,哭起来根本就哄不住的祖宗,他没得任何办法,只能去喊司决。
那时候的司决皱着眉头,还是极不情愿地走了过来,给他擦干净了鼻涕眼泪,然后把一颗糖塞进他嘴里。
“别哭了。”
司行眼前一亮。
草莓味的!
是糖啊!
他顿时不哭了,抱住司决:“二哥你真好。”
“只有这一颗。”司决把手帕折了一下,再给他擦了擦眼泪,“别的你别想。”
也行吧。
但是他突然发现,二哥的床头多了一个红色的糖罐。
后来,他不喜欢吃草莓糖了。
也不会随便进司决房间了。
就再也不知道,这个糖罐到底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