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冀县并无欢声笑语，身为凉州州治所，汉阳郡精华所在，此地人口随着战乱，逐渐凋零。让城内世家豪族无法接受的是随着董卓入洛阳，马腾韩遂摇身一变，立马变成忠君爱国的典范。
此二人数次在雍州跟李傕郭汜开战，也源自于凉州世家豪族的支持。
可随着齐公平定雍州，马腾投降带来的多米诺骨牌效应，让世家豪族纷纷起了别样的心思。除了少数坐拥大量人口，实际利益的人之外。
中小型的世家豪族，对齐公李云义的支持，与日俱增。相比残暴，重赋税，压榨豪族百姓的韩遂，羌人联盟。李云义无疑是最优选择。
齐公治下百姓税收很低，商贾税收高于大汉平均线。可这根世家豪族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每个家族都是靠贸易养活家人。
切切实实的利益摆在眼前，纵然是傻子，也知道如何选择。
许多跟韩遂联系密切的家族羌人部落现在硬着头皮继续联盟韩遂，私底下也未必没有联系齐军，保存最后一丝颜面的想法。
只可惜，李云义对世家豪族的政策一贯是不打压，你有多少土地人口，就老老实实缴纳多少税收。对羌人部落中存在的奴隶，都是一律从严。
正因为如此，许多羌人部落，地方豪强都希望还能跟齐公打一仗，谈一个有利于自己的投降条件。
韩遂对此一清二楚，却没有任何办法。
就连他也想投降，跻身齐公麾下，继续发挥余热。
可惜人口土地政策足以让在凉州称王称霸的自己一朝回到解放前，身家归零。更不能接受的则是李云义义正辞严的态度。
“主公，成宜倒戈，富平一线沦陷。北地郡已经尽数归于齐公李云义。咱们与鲜卑人的联系，也宣告中断，据说在成宜倒戈之前，还有万余鲜卑人被齐公李云义歼灭。”
韩遂身边仆从无数，按照齐公治下的规矩，这些人都要缴纳赋税，不再是自己的亲信随从，而是雇佣而来的。
这样一来，这些人的忠诚度如何保证？
没有足够利益，依附关系，这些仆从的忠诚度会很快降低为零，造自己的反。
“好得很，好得很。”韩遂不怒反笑，却让身边人不寒而栗。在凉州人当中，韩遂就是顶尖的智者，绝顶聪明的那一类人。在韩遂亲信仆从眼中，韩遂深不可测，他笑的时候，比黑着一张脸，还要恐怖几分。
“成宜既然倒戈，那就将他的家眷族人捕获，送给其他头领，让他们一一处决。按照中原这两年的说法，这叫投名状。”
“诺。”韩遂身边文士一个激灵，愈发觉得自己主公恐怖，谈笑间便将成宜一族诛灭，拉拢其他部落头领，部将的手段，果真精妙。
可惜......也不可惜，成宜投了齐公，想必待遇不错，不会缺女人。假以时日，报应来到，倒霉的还是韩遂。
“派人盯紧安定。”
又过了半晌，韩遂咳嗽一声。并非是为了引人注意，而是凉州冬天比南方来的更早，彻夜不眠对年过五旬的中老年人来说，已经是一种煎熬。
稍有不慎，身体就会伤风感冒。
“我有一种预感，齐公绝对不甘心放任我们整合凉州。”
“将军所言甚是。”文士嘴上应诺，心中却不以为然。冬天马上就到了，这几日城外已经有了霜冻。再过七八日，便是一场雪，也不会有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