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瑾擦擦额头,他惜才,跟吕蒙在南阳相遇,一路北上的日子不长。吕蒙作为少年人的灵动,机敏他却看在眼中。
这样的人,稍加培养,纵然不能作为将军,做一个校尉也是绰绰有余。加之吕蒙姐夫就在寿春卫戍,还是被齐公点名调动去的。
他心知肚明自己有几封举荐信,叔父有担任太守的经历,拜见齐公后,总归是能得到一个不错的差事,当上薪水小偷。
世家子的血脉已经在他胸腔当中觉醒,多交朋友,不管是现在能不能用上的,都要结交。能不树敌,那就最好不要有敌人。
这般想着,等终于到了邺城城外,天已经大亮。除了匆匆入城,出城的信使差役之外,还有的一队人马正在缓缓出城。
为首的百骑身着赤甲,在秋日清晨当中,甲片上有一层薄薄的气雾。骑士胯下战马不时打一个响鼻,更是有白雾升腾。
“是齐公!”
吕蒙眼前一亮,就要往前凑。
诸葛瑾见状将其一拉,拉了回来:“你疯了,齐公何等人物,还不退后。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这一支骑兵里面就有齐公。”
吕蒙听进去了,嘟囔道:“俺当然知道,齐公身边一直有一支赤甲骑兵。这支骑兵半数着铁甲,甲片上都是赤色,散在战场上好似星星之火,聚在一起便是熊熊烈火。”
“这重骑兵,各军都有。寿春,南阳都有二三百重骑兵,人人披着三十六斤的铁甲冲阵厮杀,身后是数以千计的轻骑兵。这些骑兵隶属地方守备,铁甲多是玄甲的,不会也不能像齐公亲卫一样大费周章,将甲胄染成赤红色。俺们大汉尚火,人人都爱赤色。”
“这邺城左近,能够驱使这一支赤甲骑兵的也只有齐公一人。不是传闻北面又要打仗了吗?齐公兴许又要去阵前督战。”
吕蒙话不多,却让诸葛瑾笑意盎然,他便是看重吕蒙的机敏,才会一路上相伴而行。现在见到他对齐军如数家珍,惊异之余,一双眸子都在赤甲骑兵当中。
果不其然,骑兵当中除了赤甲骑士之外,还有两个身着亮银甲的年轻人,一个身着玄甲的中年人。
有知道这一行人身份,内情的人议论纷纷。不知道的则是心下忐忑,以为又出了什么事情。尤其是来自于雍州并州的商贾,他们久经战乱,难免惊慌失措。
说到底,天下崩坏并非是一日造成的,早在黄巾起义之前,大汉就连年天灾人祸,地方上世家豪族宦官欺压百姓,都是一丘之貉。
现在见到齐军,纵然知道齐军军纪严格,许多新附之人,难免不免忐忑。只有久居邺城的老百姓会习以为常,拱拱手就当做是看见了。
他们自顾自的入城,赤甲骑兵自顾自的出城,在城外列阵,沿着官道朝着西面而去。
经过河内,渡过黄河便是洛阳。
眼看着数日不见,便多了几分生气的洛阳,马腾有些不信。
但看着残破的城墙已经被百姓填补了七七八八,城外的乱葬岗更是修缮一新,尸体被重新焚烧,统一掩盖。
就在此处,有数不尽的野菊花被摘下摆放在地上。找寻不到家人的洛阳百姓除了恸哭之外,用自己的方法祭奠亲眷。
洛阳不相信眼泪,大量百姓从长安出发,回到家乡之后,能做的实情只有将眼泪抹掉,积极向上,迎接新的生活。
活下去,这从来不是简单地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