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茂咬咬牙,接受着一个他内心根本不愿意接受的现实,自己谎称李云义使者,也无法说动皇帝,跟自己离开长安。
如此一来,剩下的时间更少了。必须趁着李傕还未发现之前,立马离开皇宫,离开长安。
一想到昨日满城传首的脑袋,他就一阵恐惧。
若非李傕残暴,他也不敢毛线离开长安。
“真就这么走了?你不是说陛下奇货可居,带出城,定能让李使君龙颜大悦吗?”宋果原地不动,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强行带走皇帝。明明一拳头就能搞定的事情,非要弄得这样麻烦。
另一边,刘协脸色巨变,被宋果一番话说的连连后退。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俺不管你怎么想,今天俺是要将陛下带走。免的出城之后,一点礼物都没有,叫人笑话。”
宋果说罢,又冲着刘协龇牙咧嘴,他边走,边揉搓拳头:“陛下不要让末将为难,末将不是坏人,只是想要求生。等出了城,陛下想要如何处置末将,末将绝不皱一下眉头。”
军汉!刘协已经对即将发生有所预见,也明白这两个人对自己并无尊敬,只是想要将自己当成货物,卖给城外的青州军。
这样一想,他反倒是释然,坦然了。
“朕跟你们走。”
他长长叹了口气,对这西凉军的惯用手段,毫无招架之力。
作为大汉皇帝,他手中就没有过实际权力,不是被董卓按在地上摩擦,就是被李傕郭汜按在地上摩擦。
反反复复,现在终于轮到了宋果等人。
“陛下,这边请。”宋果嘿嘿一笑,炫耀式的冲着裴茂挤眉弄眼。后者无奈苦笑,虽然不屑一顾,却也明白乱世当中,暴力的确能够让许多事情变得简单。
只是这一行人,刚刚走出关押刘协的宫阙,还未离开皇宫,便见到无数甲士持戈而立。
“无须担心,这都是俺的人马。”
宋果招招手,还未说话,便见一军侯上前禀告:“方才大司马召令校尉前往南门城墙,来人却见我军分配粮食,肉干,心中生疑而走......”
“啪!”
响亮的耳光扇在军侯脸颊上,令宋果最恐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直娘贼,永远在最不该出现问题的地方出现问题。区区一个传令兵,你这厮都应付不来。若非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乃公现在就宰了你。”
“多说无益,一路向北,兴许还有一线生机。”裴茂提醒,李傕布防重心在城南,而非城北。
“北面路途遥远,防卫松懈的多。天最多半个时辰就大亮了,现在就得出发。”
他飞快布置,刚刚离开皇宫,后军便见到一支骑兵奔驰而来。
长安大街寻常时候无论何等身份,纵马狂奔者都是杀无赦。哪怕骄兵悍将不知凡几的西凉军,也是如此。
眼下马蹄声震天,李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