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要是责罚,还请责罚末将。”武老三脸色微变,已经猜到了李云义接下来要说的话。
“责罚你?”
李云义似笑非笑的看向武老三:“他们数百上千人生事,这般大的罪责,一个人可扛不了。”
“不管什么样的罪责,小人都想扛上一。”
武老三面色坚定,知道罪责自己扛不住的时候,仍旧执意要抗。
“那也行,将你麾下听命的人名单给我一份,不听话的此战之后全部解甲归田,听话的人,我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这是李云义思虑良久之后的处置方式,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分化,拉一派,打一派。
漠视不听话的人,按他们按部就班做种地,回到最初的生活。
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武老三口中的好汉子,必然是个顶个的好。可军队不是地方行政,容不得第二个声音。
他对新投靠自己的黄巾一视同仁,不是为了驱使他们打仗,而是让他们知道人与人其实并无差别。
现在这些被他珍视的军士在一小撮人的带领下,会永久的被逐出军队当中。
“使君。”武老三微微张嘴,知道这并不是最坏的情况,平心而论,他能接受。
只是他还想再做一些尝试,多一些努力。
“名单能不能现在给我?”
“末将想要为使君说服这一支黄巾。”
两人都是顾左言他,并未直接回答问题。
好在这时,前方军情又发生变化。
......
密林当中,湿漉漉的空气让张浪一个喷嚏,他急忙用手掩住嘴巴,看向影影绰绰的官道。
黄巾漫长的行军队伍开始通行,他眼睛里面只剩下浓浓的喜色。
就在一刻钟之前,青州义军的斥候才缓缓退后,将空荡荡的官道让给这一支目空无物的黄巾。
相对于律法严苛的大汉,黄巾行军并无太多约束,前军后军更是挤在一起,并无分别。
运粮食的大车跟民夫被他们簇拥在中间,也不是他们想要保护这些没有任何武器的人。
而是官道只能并行两辆大车,他们挤在中间,运粮的大车行军速度受到影响,挨骂的还是他们这些军士。
此刻,他们自己将自己截成了两段,却浑然不觉,张浪更是听到有人叫道:“前方有一处镇子,有没有跟乃公去打猎的?”
这一声音压过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嘎吱嘎吱的车轮运输声,引得无数从者。
于是,押送粮草的队伍,分出百余人,斜斜的插入官道边缘的小镇,“打猎”去了。
民壮麻木的看向城镇所在的方向,只见繁华落幕后的衰败。兴起于农田,商贸的城镇早就荒无人烟,变成了死地。
他们的心也随着城镇被黄巾摧毁,一点点的死去。
“让开让开!不想死的就把路给爷爷让开!”
队伍忽的停滞下来,最前方的叫嚷声百步之外都能听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