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妈妈!陆诚你就是个扫把星!我儿子身上的病都是你带来的,一定都是你……”
……
“陆诚,求求你,放过我儿子吧,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跟他没有关系……”
她一直喃喃不休,最后不知道看见或者听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原来是陆俨捂住了他的耳朵。
“别听了,睡吧。”
“可是陆太太她……”
“她只是病了。”
壬初还想再说什么,一片温热的胸膛却忽然覆上他后背,落在他耳边的话也极具催眠性。
“以前不是很乖吗?”
以前……以前十二点一过,他确实会进入梦乡,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
但是从前几天开始,他就没再进入过那个梦了,所有恐怖的东西都被带入了这个世界。
他转过身,瑟缩成小小一团往陆俨那边凑了凑,但没有触碰到他,他怕陆俨不喜欢,嫌他娇气嫌他烦。
“阿初别怕”,陆俨却主动拉他入怀,湿热的温度洒进他耳蜗,“有我在,没人会伤害阿初。”
“只要阿初乖乖地待在我身边就好。”
慢慢地,壬初没再听到外面的声音了,半梦半醒间,皮肤却烫灼得厉害,仿佛有无数鹅羽在皮肉上轻轻划过,腿根的灼烧感尤其强烈。
再醒来时一切感觉就都消失了,空气里弥漫着奶香,像是卫生间肥皂的味道,但他依晰记得,他昨天洗澡时没有用肥皂。
“壬少爷。”昨天那个瘦女佣敲了敲门进来,神情疲惫,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壬少爷请下去用餐吧,大少爷在等您。”她说。
壬初想到昨天半夜的事,还是怯怯问了句:“太太她还好吗?”
女佣摇摇头,“今早太太的病又加重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后来陈妈想办法帮太太喂了药,这才醒过来。”
说完,她就带着壬初去楼下用餐。
陆俨按照约定,陪壬初用完餐后就开车送他去警局做笔录,今天起床早,到警局时还没到七点钟。
今天接待他们的刚好是昨天那个矮个子警官,他说法医已经为阮澄做了尸检,报告显示他是突发心脏病离世。
壬初按流程去做了笔录,临走前,他恳求警官再让他和阮澄见一面。
警官答应了,并且把阮澄的遗物一并交给他,是一个特别轻的布包,壬初认得,这是他们从陆宅出来时阮澄一直背着的。
存尸冷库太阴森寒凉,壬初进去时打了个寒噤,布包不小心从手中脱落,里头的东西也露出一半。
壬初捡起来看,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一左一右,笑得很开心的两个人。
左边的阮澄他认识,右边的人影却像抹开的水墨一样模糊不清,看身高,应该比阮澄矮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人格外眼熟,直至看到照片背面的字,他才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照片背面写着:“1934年,与阿初。”
今年是不是1934年壬初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分明从未和阮澄拍过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