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也是出乎了吕达康的意料,他没想到这些老百姓会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一旁的朱慈烺也被震惊了。
这种场面他曾经只在史书上见到过,从未见过真正的场面。
现在见到了,自然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小子,还真是个好官?”朱慈烺撇了一眼满脸痛苦神色的吕达康。
随后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那张有为来到了朱慈烺面前道:“上差,老朽愿意以一己之力抗下所有罪名,这样您也可以交差,也能够给这本溪县百姓们一个交代。”
“如此,您看可否?”
然而,那吕达康确是一脸刚毅。
“老师,不必多说,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无非横死于此,未能报答师恩,我唯有来生当牛做马了。”
说话间,他来到朱慈烺面前便要将湛卢剑躲过去。
这种书生哪里是朱慈烺的对手,他一个反手擒拿直接将吕达康的手腕抓住反拧了过去。
一般人被这么捏着,早就惨叫出声了,然而吕达康确是咬牙硬撑。
到了这时,一旁的阿尔托莉雅也有些不忍心了。
“要不就这样算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朱慈烺看了看百姓,再看看那吕达康,最终他将手一松。
吕达康重获自由,站到了一旁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看着这场面,朱慈烺心中也是纠结到了极点。
要是把吕达康办了吧,按着现行律法,就是不死也得是个流放。
如果不办他,那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了,所有人都有样学样,那整个辽东就乱了阵脚。
到时候,朱慈烺更难治理。
这些老百姓看上去对吕达康维护至极,但是谁嘴上都有不把门的时候,他们如果将这事抖搂了出去,到时候也就麻烦了。
这时,朱慈烺才理解了官场的复杂性和多样性。
好官不一定会完全的遵守律法,而遵守律法的也不一定都是好官。
如果这个吕达康完全就是一副混吃等死的态度,这自然是没有问题,他也不会招致牢狱之灾。
然而,这对于本县的老百姓,又是否是一件好事呢?
这是朱慈烺一生中最犹豫的时候,在法理和道理面前艰难的抉择。
不知过了多久,朱慈烺终于开口了:“吕达康,这些百姓们求情留你一命,我也会尽力将这件事上奏,保你一条性命。”
“不过,以后得路究竟怎么走,还是得靠你自己了。”
说罢,朱慈烺拂袖而去。
现在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将吕达康抓走的,这也不是他的工作。
说完了这些,朱慈烺和阿尔托莉雅二人也不再废话,他们从围墙外直接跳了出去。
县衙之中,那些老百姓们看着吕达康一个个失声痛哭。
吕达康也被气氛所感染,忍不住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