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奔以为他是不相信，又说：“沦落到上技校和职高的人，百分百是成绩烂到家的人渣，正经高中考不上，才会被家人扔进人渣集中营沦为其中一员，因为大家都很烂，当然会格外崇拜烂中之王。”
李拥军看向秦朗：“这是种什么心理？”
“社会性比较。”秦朗解释：“费斯廷格的社会比较理论中提到过类似的论点，人往往会借助于社会比较进行自我评价，以此确认自己的属性，这叫做自我评价的社会比较，我们不仅通过这种方式确认自己的属性，还暗含着本身的积极愿意，比如说希望得到肯定性情感的满足。”
他看着黄奔，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特别是当自我评价不高时，更容易想要通过和别人比较来找到自我感、价值感，如果自己的行为并不能让自己满意，或者已经自我察觉到错误时，就会更加迫切的希望通过社会比较来获取安全感，这叫自我安慰的社会比较。”
李拥军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有这种心理的人，从某种角度来说，已经意识到自己行为的错误？”
“差不多。”
秦朗说：“比如说一个人误入贼窝，只能跟着别人去偷窃，他意识到这种行为不合理不合法迟早会出事，但无力改变，当他看见一个杀人犯的时候，往往就会生出莫名的安全感，觉得他是个杀人犯，而我只是一个小偷，要出事也是他更严重，这是自我欺骗式的自我安慰。”
李拥军这才看向黄奔，问：“你也是这种心理？”
黄奔呆呆看向秦朗，一时没反应过来。
秦朗一挑眉，把话题转开了：“你刚才说越是臭名远扬的人享受的红利和特权就越多？”
“当然。”
“比如？”
“能做到臭名远扬的学生都是大哥级人物，可以优先追求任何女生，食堂吃饭不用排队，澡堂洗澡有人帮忙搓背，从来不需要打扫教室和宿舍卫生，可以在学校里横着走，身边左拥右簇，跟江湖上的大哥没啥区别，连学校的老师都不太管的，甚至可以自由出入学校。”
“一般学校里会有几个大哥？”
“这得看情况，工程技术学院就有三个大哥，分别带着一群人呈三足鼎力之势，这三伙人时常在外面约架，后来在学校的强势干预下才勉强握手言和，不过也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放假后依旧会干架，而且三个大哥都在社会上认了大哥，后台硬的很。”
“什么样的人才能当大哥？”
“能当大哥的人大概分为四类人，第一，家里有权有钱的人，不过这种人在技校少见，第二种就是特别能打架的人，他们是靠拳头征服其它人，第三种是以前进过少管所、或者在外面有认大哥的人，第四种，就是干过出格事情的人。”
李拥军跟秦朗对视一眼，又问：“什么叫干过出格的事情？”
“给你们打个比方，我们学校上上上上任大哥，以前就睡过别人的老婆，还被人捉奸在床，差点被别人打死，幸好报警及时，才勉强捡了条命回来。”
黄奔说的唾沫横飞：“他以前在另一所中专院校读书，读了小半年就退学，然后又进了我们学校，他刚来到学校，大家就默认他是老大，我们学校很多女生都喜欢他，觉得他特有魅力。”
李拥军：“......”
他实在无法理解这群小青年的脑回路，不太相信的问：“因为他跟有夫之妇发生过关系，所以他就能当老大？”
“可不是。”黄奔理直气壮的说：“敢睡别人的老婆，说明他有勇气，胆子够大，敢冒天下之大不为，连别人的老婆都敢睡，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当然能当老大。”
秦朗说：“如果敢杀人，岂不是就能名扬四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