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峤：“方华和王强很早就已经出国，差不多两年后，王志明在国外给他们买下一套房产，每年提供将近200万的生活开销，最初是一个季度汇一次生活费，但近5年，他都是一次性支付的，平时跟方华和王强的联系很少，一个月最多打两次电话，偶尔会视频。”
“那他很可能是刚刚接到前妻和儿子被绑架的消息，然后才被迫自杀的。”闻伊忙不迭的说：“他的手机、电脑和平板已经全部被带回来了，目前没有查到来自国外的呼入电话和图片视频，昨晚也没有国内的电话进去。”
贺文峤心里微动，他下意识去看秦朗。
秦朗说：“我已经让李田去排查王志明的邻居和上下楼层的住户，如果不是通过电话等手段，那就是有人告诉王志明了。”
闻伊：“我看过他昨天的行程，白天一直在家睡觉，直到下午5点多才下楼扔垃，顺便在饭店打包，晚上10点多还在阳台晾过衣服，这条线上有太多机会可以向他传递消息，我觉得值得深挖一下。”
她是个急性子，话还没落音，人就已经往外跑了，边跑边说：“我去查附近的监控，有消息立刻告诉你们。”
等贺文峤和秦朗回到讯问室的时候，季南生已经将记本事放在桌面上：“这是我知道的地址和人名，已经全部写出来了，其它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贺文峤拿过记事本刚看了两眼，皱头就微微皱起，他用笔在几个人名和地址上画了条横线，然后才递给秦朗。
其中有3个人名是谭云亮案的受害人，均是被方无恨等人引诱自杀，而且王志明的几处房产与数个受害人的住处邻近，有4处甚至同在一个小区，彼此的单元楼非常近，站在王志明的阳台或是窗前，可以看见受害人的住处。
显然易见，丁为何能拿到杀手集团的杀人资料，看来这些资料就是由王志明提供的，难怪背后的主使着急让王志明永远闭嘴。
秦朗想了想，问季南生：“这些住址你是什么知道的？”
“呃...”季南生脸上闪过尴尬之色，磨蹭了半天，才说：“我...我偷看的...”他轻咳两声：“有一次谭云亮想买一套房子，我就去王志明在路桥区的住处找他，聊到一半，他拉肚子，我见他书房门开着，就溜进去逛了一圈，恰好看见书桌上摊着一叠房产证。”
秦朗点点头：“那这些人名呢？”
“有些是听他自己说的，有些是我听来的...”季南生说：“他知道我所有的底细，我当然也得查查他，这样才公平。”
“你查过他？”秦朗问：“资料呢？”
季南生臊眉搭眼的说：“在我卧室的床板下面，有一个文件夹，我用502胶水粘在床板上，你们掀开床板就能找到。”
贺文峤看了眼监控，然后才嗤笑：“你藏的倒是挺严实。”
季南生说；“我在谭云亮的集团受人嫉恨，跟王志明这样的人合作也是与虎谋皮，当然得多长个心眼，不怕告诉你，我之前住的房子偷偷安装过摄像头，结果有一天晚上我没回家，第二天查监控的时候才发现有人偷偷进了我家，还翻了半天。”
“他们在翻什么？”
“就偷走了我的备用金，差不多有六万多块。”季南生恶恨恨的说：“那个贼看似是偷钱，但他在我房间翻了很久，后来我就格外留心，贵重东西都藏的很实，对王志明也慢慢生出了戒心，就怕他什么时候会把我给弄死，我得查点东西防身。”
秦朗又翻来覆去问了几个问题，季南生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都没什么实质用处，这个人满嘴跑火车，又贪婪又自命不凡，虽然跟王志明合伙多年，但对王志明的核心生意并不了解，就如同他压根不知道谭云亮的底细。
从讯问室出来时，高力已经等在外面的监控室，他耸了耸肩：“王志明的尸检结果出来了，正是急性中毒引起的猝死，他死亡前大量服用过吩噻嗪药物，这种药过量服用会出现一种吩噻嗪猝死综合症，这种症状极容易引起窒息和心血管衰竭。”
他将尸检报告递给贺文峤：“他的尸体可见一般的窒息征象，中毒后死亡时间很快，胃内残存着未溶解的粉末和药片，胃黏膜有糜烂和出血，肝、肾、脑和心等器官有不同程度的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