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要杀害王保山全家？”贺文峤看着方无恨，面色如常的说：“你们合作了30年，为什么突然决定反噬他这个主人。”
监控室里，所有人均是精神一震，目光牢牢盯着监控，万分期待着这个实验品给出的答案。
方无恨微微笑了下，肢体语言显的坦然而放松，很快，他就痛快地开了口：“最初，是我不想再杀人了，我累了，后来是王霸天想停手，他认识了一个女孩，觉得杀人和睡觉一样，渐渐失去了意思，但是谢茫茫很痴迷杀人。”
贺文峤说：“所以，你们趁着王保山拿家人做实验中的机会，给他们全家人实施催眠，让他们陷入无意识状态中，逐步按步你们的指令进行自杀？”
方无恨不由一怔，脸上明显露出惊奇的神色：“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贺文峤看了眼秦朗，不无得意的说：“我们自然也有心理学方面的专家，这不奇怪，我们甚至还知道王保山最近接到了一个超极订单，而且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所以他急需找个机会让你们练手，这才不得已把全家人贡献出来让你们做实验，我没说错吧？”
方无恨的目光随之落在秦朗脸上，两个人隔着不远的距离对视，半晌后，他轻声问秦朗：“你就是他嘴里的专家？”
秦朗扯了扯嘴角，不置一词。
方无恨说：“你在凝视深渊的同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秦朗淡声回道：“人性的深渊，不值得凝视。”
方无恨挑了挑眉，不由笑了起来，毫不顾忌的说：“你就是深渊，自然不需要凝视深渊。”
贺文峤见他们一来一去似乎不太和谐，忍不住敲了敲桌面，直言不讳：“不如你先交待了我所需要的东西，剩下的时间留给你们去讨论深渊，怎么样？”
方无恨这才把视线转回去：“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我也从来不会过问，只是王保山告诉我们，需要我们同一时间对至少6个人实验催眠，让他们在不同的时间依次自杀，而且中途实施催眠的时间极短，可能不能超过五分钟，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挑战，我们没有人单独试过。”
“他需要你们什么时候实施这个杀人计划？”
“我们是上个月22号晚上接到的消息，他说没有时间给我们准备，但我们需要先进行一次实验，他就提出用自己的家人先尝试一次，所以杀人计划的实施时间应该不会超过这个月的10号。”方无恨说：“超过10号了，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准备了。”
“是谁提出将王保山全家灭门的？”
“上个月26号下午，我们偷偷按计划潜入王保山的别墅，他将全家人邀请到自己的书房，我们先是播放了一段舒缓精神和心情的音乐，等他们谈到合适的时候后，由王保山将王霸天介绍给家人认识。”
方无恨淡声说：“等王保山全家人被催眠进入无意识状态后，我们原本留在别墅观察，但是没料到谭思思突然死在了浴池，王霸天这才交待他在催眠的过程中，给王保山全家人植入了自杀指令，他们会依次自杀，然后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事情已经发生，我们也只能接受。”
贺文峤一挑眉：“所以，你们处理完王保山全家后，谢茫茫一怒之下杀死了王霸天？”
方无恨点点头：“这些年，我们虽然隐藏在人群中，但我们并没有多少钱，平时的吃穿住用皆是由王保山提供，他毫无征兆的死了，就等于切断了我们的生活来源，谢茫茫自然生气。”
“生气就要杀人？”贺文峤有些感概：“你们出生于实验中心，相伴数十年，难道一丝同伴之情也没有吗？”
方无恨神色不动，略一思索：“你们正常人拥有的感情和情绪，我们没有，王霸天死就死了，其实对我们而言，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贺文峤顿了顿：“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王梦玲灭口？”
“没必要。”方无恨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我曾经看见她偷偷跟王霸天坐在一起吃西瓜，她对王霸天有种自然的信任和喜欢，时常偷偷买零食给王霸天，两个人跑大个城市找小网吧上网，我慢慢在他身上感受到一丝跟我们不太一样的东西。”
贺文峤：“所以，你只是胁迫王梦玲观看王保山全家人自杀的现场视频，直接将她吓到精神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