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下人这事做得并不严谨,只要日后平阳侯多问一句,便能知道府上下人没把账房送去官府。这也正是寻夏如此担心的原因。
主仆二人一道出了府,时辰不早,府外的官道上已聚了不少人。
“这边。”寻夏却在一条隐蔽的巷道外停下。
之后约莫又走了一盏茶时间,寻夏方在一破落小院外停下。
陈旧的木门腐迹斑斑,檐下挂着的灯笼上,外层红纸破损大半。门上的匾额倾斜着,摇摇欲坠。上面字迹模糊,已看不清写的是什么。
“小姐,就是这里。”寻夏说着,抬手轻轻将大门一推。
“吱呀——”木门发出刺耳的一声。
院内的情形一点不比外边好,地面堆积了厚厚一层枯叶,门窗破败,所见之处皆糊了厚厚一层泥土。
寻夏走到正屋门前开了锁,往里喊道:“王账房。”
初时没有任何声音,等了数息后,里边突然走出一个人来。
来人蓬头垢面,身上穿一件灰白相间的道袍。
曲桃亦认得这衣服。
“协…小姐……”王账房的嗓音哑得厉害,虚虚向曲桃亦作了下揖。
曲桃亦微微一笑:“王账房可还好。”这话是明知故问。
“王岑多谢小姐救命之恩1不顾地面脏污,他掀开袍角一跪,掷地有声道:“若非小姐出手,在下恐怕已囿于牢狱之中1
曲桃亦道:“你可知我为何要救你?”
王岑一默,他眼中容入曲桃亦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冲曲桃亦磕了头,道:“在下愿意为小姐效犬马之劳。”
“王账房,衷心先不要表得这么快。”曲桃亦冷静道:“你不妨先说说你跟曲真茹是如何筹谋害我的。”
周遭有一瞬间的死寂。
曲桃亦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人,十分有耐心的等他开口。现今是她救了王岑,他又并非身边几个心腹丫头,不配她的恩情。
一跪一立的局面僵持了片刻,王岑磕磕绊绊道:“小姐……您聪慧过人……又何须在问。”
被曲桃亦救下,他自知有愧。
“这也不是你不答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