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榑的话里,自然也带着试探。
朱标笑容逐渐收敛,看向朱榑的眼神,也再度起了变化。
他盯着朱榑,看了片刻,道:“如今怕是不知谁照顾谁呢;你也知道,孤的身子骨不大好,父皇让孤好生歇息;这朝中之事,想来还得多多仰仗老七你。
说不定什么时候,还得让你来照顾孤这个太子。”
朱标在太子二字上,咬得极重,显然朱榑近来的一些举动,还是让其心中不悦的。
朱榑愣了一下,很快便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冲着朱标道:“大哥说笑了,天下国手颇多,父皇也张贴榜文,在招募名医入宫;
您又不是什么重症,想来用不了多久,便能身体康健,还是莫要多想才好。”
朱榑说完,将头压低,心里却是在暗暗感慨。
【要是他知道,自己就只剩下不到十年的光景,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我的这个大哥,还真是个难得的好人,只可惜好人想要坐天下,本就不易,又摊上那么个严苛的父皇,难怪要短命啊!】
朱榑这边还在感慨,朱标却已经叹了口气,顺势说了下去。
“老七,你也知道,当初父皇为我选的属官,多是朝中重臣。
父皇的用意,我也明白,他是希望我日后治国,能如臂使指。
可近些年呢?勋贵不法之事甚多,文臣贪腐,武臣跋扈;已然到了父皇忍无可忍的地步。
胡惟庸不过是个引子,就算没他,只怕父皇也会寻别的法子出手,整治朝中勋贵。”
说着说着,朱标忽然顿了顿,神情也变得怅然若失一般。
朱榑正要回应,却听朱标继续说了下去。
“这些勋贵,多是出身淮西,又多是我东宫属官;
如今你率锦衣卫侦破胡惟庸案,牵连的官员中,只怕有一半往上,都和我,和淮西,有些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