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别的什么时间,李善长必然会为自己的这些东西,感到心疼。
那些可都是他花了心血,好不容易才搞到的奇珍和古玩,平日里便是自家儿子,也是绝不让动的。
可如今,李善长却是顾不得理会这些。
自从胡惟庸垮台,皇帝便对一众淮西派系出身的大臣们,心怀忌惮。
假若蓝玉再惹出什么麻烦,那对于淮西一系,会有极大的震动不说,更有可能会使得包括他在内的所有老臣,都遭到清算。
这可不是他危言耸听,而是之前朱榑的那番话,给了李善长莫大的启发,让他总算意识到,一切症结的关键是什么。
“哎,你这脾气,也该改一改了。
你没瞧见,陛下对齐王是何等回护?
齐王担着的差事,那可是极为紧要的。
按理说,什么卷宗、杂务,他可是绝不会,也没必要亲自过问的。
可他非但问了,更是冒着得罪满朝文武的风险,去查问。
你当真以为,这背后,就没什么别的说法?”
蓝玉能在军中有如今的地位,可不仅仅是靠着悍勇。
被李善长这么一说,蓝玉也在瞬间,意识到了一些端倪。
沉吟片刻,蓝玉问:“你的意思是,齐王是在查——”
不等蓝玉说完,就见李善长摆了摆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李善长轻叹一声,道:“胡惟庸的事,是个教训,不仅仅是对国朝,也是对陛下,对咱们。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无论胡惟庸有没有谋反之心,可有些事,他都已经触犯了底线。”
言及于此,便是真傻,也该明白了。
蓝玉的神情,变得万般复杂,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