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越云层掠过森林,远方靛蓝色的山峦在迷雾下多了几分神秘,伫立而观,更觉如临仙境。
院子里,婧曦把徐凤年抓过来当苦力埋酒,绕是徐凤年也惊讶婧曦这些天居然酿了这么多酒出来。
好在他嘴巴甜,婧曦给了他十几坛让他留着喝,一再强调不准动这里埋的酒,反而惹得徐凤年眼睛红,嘴上打包票,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好歹一起“同居”两年,徐凤年那眼珠子一转婧曦就知道他在打什么小九九,埋的酒婧曦都稍稍动了手脚,想挖她的酒,就算是从蓝翔技校出来开挖掘机的都没用。
终于忙完了,徐凤年喝着婧曦做的奶茶,暖意瞬间填满了胃。
“婧曦,你觉得我经历这三次刺杀,究竟是谁在背后作局?”呼出一口气,瞬间被白化成冷空气消散,刚升起了温暖逐渐被寒冷一寸一寸侵蚀,徐凤年望着外面黑压压的乌云,好似要把人心底那曾最薄弱之处给压断。
见半天婧曦没有回话,徐凤年扭头正好看见婧曦也出神的望着窗外,遥想刚初见时她跟原始人似的不通世事,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嗨,忘了你对天下大局不是很清楚。”
就在徐凤年准备放弃这个话题的时候,婧曦突然说出了这一切的幕后主使。
“靖安王赵衡!”
“嗯?“徐凤年惊诧,再次喝了一口奶茶,”你知道?”
“我没你想象的那么笨,你给我科普那么多,我总能琢磨出来。”打死也坚决不说自己提前看了雪中这个世界的走向。
众所周知,靖安王赵衡坐镇青州,掌控水师,也算是掐住了北椋的咽喉,可他毕竟争过王位,不得皇帝信任,所以青州财权始终由河东林家掌控。前面将两次刺杀都是小儿科级别,有了林探花这最后一刺,就算前面两次刺杀与林家无关,靖安王也会想方设法安在他们林家头上。
林家陷入谋逆旋涡,刺杀若成, 徐骁痛失爱子定兵乱北椋。刺杀不成,亦可假借徐骁之手除掉林家,青州兵马财权,尽皆入手。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靖安王的谋划全被徐骁手下王林泉握在手中。而王林泉卧薪尝胆在靖安王手下多年,也只是为徐凤年再入江湖入青州提前打下基础。
“对了,找到藏在北椋的奸细了吗?不得不说,你的那个画像画的还真是跟本人很像,看得出来是下了功夫了。”
“怎么听出一种幸灾乐祸的口气?”多年的相处,婧曦那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他再熟悉不过,在对方揶揄的目光中,徐凤年还是如实相告,
“没找到。”
“我有怀疑对象,你要听吗?”
“谁?” 徐凤年奶茶也不喝了,还朝婧曦这边凑近了些,语气里的冷意像是要刮人骨头瘆进骨髓里的那种冷,眼神锐利如刀罡震颤人心,仿佛一只沉睡的野兽慢慢苏醒,正张开了它锋利的爪子,将挡在面前的敌人通通撕个粉碎。
迎上徐凤年那双如浓墨深不可测的眼眸,婧曦忽然笑了,轻声吐出四个字,“你爹徐骁!”
“你也怀疑是他?”
好家伙,感情这货也怀疑过自己亲爹,不愧是父子,两人互玩,在斗智斗勇的路上耍的不亦乐乎。
婧曦收起脸上的笑,“刚开始是怀疑,现在嘛,是肯定!”
“要秋后算账吗?”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我要看热闹几个字,秋水剪瞳里倒影着的只有徐凤年一个人。
四目对视间,徐凤年脑子咣当一声,被眼前的婧曦征服了。一个女人征服一个男人最直接的武器当然是美貌了,一双脉脉含情目,简直可以勾魂夺魄,没有哪个男人见了不动心的。
徐凤年咳嗽一声拉开和婧曦的距离,端起面前的姜撞奶咕咚喝了个干净,试图让那凌乱的心扉沉淀下来。可没想到的是,那股难言的冲动好像更加不受控制了。为了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一点,徐凤年转身假装整理婧曦带给听潮亭里那几位的奶茶。接着,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
“现在疑云尽消,我先去找师父了!”
走出门时,徐凤年还不忘给自己壮胆,“徐骁那,我跟她没完!”
“少年人,加油,我看好你!”婧曦挥手送别,还不忘做了个打气的动作。
望着拐角处徐凤年最后一边衣角偏远,望着外面雾蒙蒙的天,悠悠的说道,“想吃烤地瓜了,找老黄去!”
……
……
“你还真是个狗鼻子,我只要烤地瓜你就能闻到”味儿过来!”把烤的最好最大的一个地瓜送到婧曦面前,惹的婧曦脸上怀疑之色不断,这么些年,老黄都是把最好的第一时间给自己安排上,突然大方起来,绝对有大问题。
“干嘛这么看着我?”老黄摸了摸自己的脸,露出贱笑,“怎么,是不是发现老黄我挺有魅力,想当年,我年轻时也是迷倒万千少女……”
婧曦生怕自己耳朵被污染,立刻抬手打断,“你嘴失禁了,别吓得我做噩梦好几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