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齐宸,只是神色淡淡,偶尔落到仇烟织身上才会有一丝温柔,只不过在听见仇烟织提到婧曦时那隐含深意的话,收起了那抹暖色,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严厉。
“她怀的是我齐氏子孙。”
一句话,就是提醒仇烟织不要对婧曦下手。
“稚子无辜,可局势已经不容你我纵情。殿下就是顾虑太多,才横生枝节,程兮就是如此。”
微红的唇就像是沾了带毒的花朵般艳丽,用最温柔的语气来揭齐宸的痛处,仇烟织难得的好心情。
她实在是太想看到齐宸吃瘪的表情了,可似乎对面这位早就是喜形不怒于色,心事不与人知,眼神只专注在棋盘上,并没有什么动容,这让仇烟织大失所望。
“鞍王已故,贵妃这一胎,仇子梁必须牢牢把握,若不除,恐怕后患无穷,保不齐您的计划得在推上很多年。”
一个齐焱就已经让齐宸布置这么多年,在来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恐怕齐宸都熬不过去。
“不会。”齐宸回答的斩钉截铁,这让仇烟织感兴趣了,“那烟织静候珖王殿下佳音了。”
两只狐狸的相互试探仍旧没有完,直到最后一局是齐宸反败为胜,这场试心之战才堪堪结束。
齐宸一走,严修就进来,脸上明显的怒气让他整个人戾气丛生。
仇烟织早就已经见怪不怪,每次只要她和齐宸相处,严修都是这幅模样。虽然心底很对不起严修的一番痴情,可她抱着必死之心,不想多生纠葛,只会给别人徒添烦恼。作为生死搭档,她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阿修,你立刻去查探一下宫里的情况,顺便查一下鞍王。”
“你怀疑鞍王没死?”看仇烟织还保留着理智看局势,严修心下酸意稍减,发出疑问。
“鞍王的死活我并不在意,他活着不过是给仇子梁把控政权多了一个筹码而已。可他死的如此蹊跷,仇子梁信,我,不信。”
“你怀疑和宫里那位有关?”多年相处,严修也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很快和仇烟织有了共鸣。
“不管与她有无关系,她的手段我从来都为怀疑过,鞍王是仇子梁手里下一颗棋子。程兮刚把他送到仇子梁手里,这么快就死了,我不能不想。”
“好,我立刻去查。”
就在严修走到门口时,仇烟织又叫住了他。
“阿修。” 严修转身望着仇烟织,谁知对方站起身走过来,抿了抿唇,泛着紧张,“她比仇子梁更敏锐,狼嗅到一点危险就会带着群狼反扑,不死不休,你一定要小心在小心,比之仇子梁底下还要打起万分精神来。”
“好!”心爱之人的关心,往往比什么都管用,管他刀山火海,严修都心甘情愿为仇烟织去闯。
看着严修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仇烟织也是忧心忡忡,想到了还未相认的妹妹王若泠,又是开心又是担忧。巨大的情感冲击,突如其来的心痛让他忍不住紧紧抓住胸口的衣襟。
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那副神农画面前,仇烟织跪在地上。
“我不能倒下,我还没有好好跟若泠说话,没有补偿她这些年的缺失。爷爷,您一定要保佑我。”
眼前浮现出齐宸告诉她程若鱼就是王若泠的时候,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无法言表。本以为王家满门忠烈全被仇子梁所害,如今有人告诉她还有亲人在世,这才给了她继续战斗下去的理由。
每次与程若鱼的见面,都是带着算计,如今在想看她与她说话,也只是竖起全身的刺,像一只刺猬来保护她和她身边的人,那种无奈与酸楚也只有仇烟织一人能懂。
只有这一刻,仇烟织才能把她的脆弱释放出来。同时心里也在下定决心,一定要给王若泠最好的退路,如果可以,她不希望她的妹妹一辈子活在痛苦中,所有的罪孽她一个人承担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