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告诉来使,本将明日定准时赴约。”
来人低头应了一声,连看都不敢看婧曦一眼就火速离开,那速度叫一个快。
应周生辰之约,在渭河桥上,双方终于见面,此时本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却突然骤变,阴沉的天空挤压着这狭小的木桥,浓重的气氛让人呼吸困难,甚至不自觉生出了逃离之心。
婧曦时最先到达的,一如既往的玉面遮脸,叫人无法看出情绪,周身冷冽的气息夹杂着寒风不禁让人冷的刺骨。跟随婧曦的都是自己身边的人,忠心度绝对杠杠的。在看见周生辰终于出现在木桥上时,婧曦挥手示意护卫退下,只留下她一人。
护卫们没有反驳和抗拒,统一行礼后果断退下,可见婧曦御下极其威严。这一幕落在谢崇和周生辰眼里,不禁多了一份肃然起敬,更是生出一种无畏之心。
强者无惧,勇者无敌。放在对面那个瘦弱的人身上,丝毫不差。
对方既然表示诚意,周生辰自然不会行小人之心,让一众徒弟留守在原地,独自踏上木桥之上。
世人皆知,西州这位小南辰王周生辰,战功赫赫,驻守西州,十六投身行伍,舍弃皇姓,立誓一生驻守边关,不娶妻,不生子,到如今已经是及冠的年纪,却还是孑然一身。
婧曦就很想和这位愚忠之人好好谈谈,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货。拉拢是不可能,但若是另辟蹊径,或许也未可知啊。
客人来了,婧曦迅速起身,伸手示意周生辰坐下, 只轻吐一个字, “请!”
没有多余的奉承和吹捧,婧曦将手中和谈内容推到周生辰面前。
周生辰一目十行看完,很快又推了回去。
“贵军行为放肆,伤我士兵在先,扰我百姓在后,又侵犯我国国土,如此行径,岂能轻言细语用和亲摆平?”
周生辰最不耻的就是用一个女人来换取两国的和平,他们南辰王军多的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不失一寸国土,不放过一个敌人,有战必出,绝不会龟缩在后。
婧曦听闻也只是轻笑一声,她知道这帛卷上的议和内容,料定周生辰不会接受。所以她准备了第二套方案,从胸前抽出另一卷事先准备好的和谈内容递给周生辰。
周生辰的怒气依旧没有消退,对方依旧如故,周身更是温润,看似心情很是愉悦。他有些不解,如此紧张的局面,是个人都会有紧迫感,这人从他登上木桥开始就好像卸下了所有防备,仿佛是熟人一般普通见面会晤聊天。
透过玉面看到那双玲珑剔透的眼睛,就好像那闪烁的宝石一般璀璨,周生辰仿佛能看见她此时的笑容。
晃了神,周生辰差点被迷醉了进去,低垂了眉眼来掩饰自己失态,伸手接过第二份和谈书。
不过上面的内容看的周生辰有些诧异,不确定的看了婧曦好几眼,这才摊开放下。
“这是东周皇帝的诚意,还是将军自己的诚意?”
这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东周愿意赔付南辰王军开拔之资,当初俘虏的那些百姓士兵全部得到赔偿,从此守渭河以东,只要西洲不挑战事,东周绝不进犯。
这样天大的馅饼,周生辰压根觉得对方是脑子被驴踢了。
“本将军的话就是陛下的意思,小南辰王莫不是觉得本将军言而无信,或是质疑陛下人品。此事终归是我军无理在先,丢人现眼,如此赔偿也是理所应当。顺便啰嗦一句,第一份和谈书是朝中老顽固给提的意见,这第二份是本将军与皇帝的诚意。”
这话里的意思是说他们诚意十足,可有人却想从中作梗,意在挑起战争。
一句话把她和皇帝摘的干净,周生辰再笨也明白了对方是想借他的手给朝中一些迂腐之人上堂课。
“本将军对南辰王仰慕已久,一直以来未曾谋面,那日会战,却未能与之切磋,深感遗憾,不知今日可否圆了这梦?”
周生辰还没答应这和谈内容,对方思维跳脱如此之快还真让他有些应接不暇,可对方直言不讳的表达要与他一战,尤其是刚才对方身上迸发的站意与激情激的周生辰心神一震。只有强者才懂强者,他们都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人物,胜负已经变得不重要,他们只想把自己最强的一面展现出来,把力量发挥到极致,那才是为将为武者之大风采。
“既然将军如此高看,周生辰愿意与您一较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