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慎把胳膊稳稳地挂在尚尘的脖子上,然后忽地一窜,跑了。
众人呆若木鸡,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倒是一个道童,颤颤巍巍说话了:“大师兄可是符院里资历最老的人,这下见血了,我们可怎么和巩长老交代?”
又一人说:“我们初来乍到,炼符的功法都要大师兄指点,这下子,怕是难以开工了……”
程仕笑了笑,将定梁剑收回剑鞘,对一旁几个筑基弟子道:
“你们将尚尘压到巩文长老哪里,我自有分说。”
尚尘仿佛被冰冻凝固一般,之前还能说话,现在眼皮也不眨一下。
他剩下的左手,还半悬在空中,指着程仕。
此人早已失去动弹的能力,因为程仕这一剑斩下的同时,黄龙也随之呼啸而出,如同白条藤蔓长蛇,死死缠住尚尘的身体。
从脖子到脚踝,尚尘身体所有关节,都被黄龙锁死。
几个筑基道士,发现尚尘动弹不得,僵尸一般,只得像抬起巩文一样,抬手抬脚,往屋子外面走去。
只是,抬巩文需要四人,而抬尚尘只要三人,因为他的四肢只剩下三肢。
一路上,几个筑基道人面色凝重,而练气道徒和道童,哭丧着脸。
仿佛他们抬的不是人,而是一具棺材,在出殡。
来到巩文休息的后院客房里,程仕轻轻敲门。
“巩长老,醒来了吗?”
无人应答。
程仕又扣门三下,推门而入,随即一阵苦笑。
屋内,只有一床一桌而已,不见巩文的踪影。
但巩文又确实来过,地面上还残存着滴下来的仙酒,整个房间里,酒味扑鼻。
身后的其他弟子,凑过来后,也是一阵惊讶。
“巩长老去哪里了?”
“方才我们几个将其抬进来,他还呼呼大睡,怎么一会儿就醒了!”
“我离符院门口不远,没看见有人出入呀!”
程仕暗自心想,巩文来无影,去无踪,想要离开符院,还需要走正门?
不过,巩文不再也好,程仕自然可以借机,整顿一下符院。
他顿了顿,口气低沉缺不失力量感地说道:
“诸位之前,已经听到了,依照巩文长老所言,他不在符院的时候,符院大小事物,全权由我执掌!”
“你,去寒风谷里弄下药草来,给尚尘疗伤。你们两个,将尚尘抬进屋里,好生看守,一旬之内,不允许他离开符院。剩下的人,各司其职,该干嘛干嘛去!”
为了加强威慑力,程仕故意右手紧握这定梁剑的剑柄,一副随时都要抽剑的状态。
有尚尘这个前车之鉴,符院弟子们不敢怠慢,连连允诺,各忙各的去了。
此时已是傍晚,日头斜照进院子里,尘埃在光束里游走着,符院里的石头墙壁上,也披上一层落日的金辉。
这是一件捡漏的院子,捡漏到,除开垒土和符咒缸,一棵树也没有。
不像个院子,倒像是个小作坊。
这边是寒风谷的符院,程仕一阵苦笑。
他有些疲惫,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除了打,就是斗,或者走路,没有片刻的休憩时间。
程仕走回厅堂里,坐在硬邦邦的红木椅子上,只觉得这椅子像是垫着鹅绒一般柔软,身子随即塌下去,闭上眼睛片刻,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