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加在程仕手腕上的力气褪去,他赶紧往后退一步,眼睛还是死死盯着对面,观察他的续动作。
好在庄鸣及时出来,打破二人对峙的局面。
“巩文道友,”他依旧是毕恭毕敬地作揖,“这位是程仕道友,我正带着他,去塔里见宗主,时机紧急,见了宗主之后,你们二人再寻机会盘道,也不迟。”
说罢,拉起程仕的手,推开围观的众人,离去。
众人留下原地,窃窃私语道:
“宗主,他去见宗主做什么?”
“谁知道呢,难道庄鸣从长老哪里领取了什么任务,要带着此人过去?”
“哎,神秘兮兮的,谁稀罕知道,我还是老老实实去集市淘几本合适的经书,自个人修行去吧。”
“走吧走吧,咱们外门弟子,没有好师父教,修为的事,还得靠自己啊。”
众人纷纷散去,不一会儿,道路就恢复了畅通。
唯独巩文一人,独自留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去。
他倒不是因为鸣突然“袭击”,让他放走程仕,感到不甘心。
作为长老团中的一员,修仙多年,地位摆在这里,还不至于刻意为难一个年轻人。
他只是在细细回顾,方才和程仕的角力。
作为筑基后期,即将突破金丹的道士,面对程仕,他并没有使出全力,而是把握好尺度,用筑基前期的力气,施加在程仕的手腕上。
他早就听说了,此人今天才来寒风谷,就从道童,直接升至筑基前期。
作为长老团的一员,他自然是认识执中堂严伦,而且,和此人还颇有交情。
对于严伦的能力,和对寒风谷的忠诚,丝毫不加怀疑。这是一个正派的人。
但毕竟,寒风谷千年来,还从未有人,能跳级平定修为的。
他觉得抓住这个机会,亲自试试程仕的功力。
直到方才,面对着他施加的寸劲,程仕不仅没有受伤,还波澜不惊地和他角力对抗。
若不是庄鸣有意打断,程仕还能和自己斗一阵。
这虽然让其惊讶,但是想想严伦的为人,巩文也暗自在心里点点头。
“严伦真是有魄力之人啊!不过,他没有看走眼,此人来到寒风谷,前途无量。既然是亲自去面见宗主,必然是严伦的交代。”
又思索了一阵,巩文长舒一口气,仰天长笑。
“老了,老了,有人后来居上,是好事啊。”
……
……
……
“哎,我跟你说,你可别在意那个白胡子老头,他人心不坏。”
“你是说,方才和我角力的巩文?”
“对,就是他。此人位居长老团中,路上谁遇到了,也到喊他一声巩长老,嘿嘿。”
“能做到长老,法力必定是高强吧?”
“那倒是,不过,寒风谷虽然近年来青黄不接,但说的是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而长老团以上的宗门人物里,还是有不少厉害的角色,我等,不能望其项背啊。”
说道这里,庄鸣画风一转,轻声问道:
“程仕道人,高塔快到了,你能否透露一下,严伦长老,可曾想你嘱咐了什么?”
庄鸣和程仕,可谓不打不相识。
不过,二人其实并没有实质性的面对面争斗,反倒是程仕处罚戏弄庄鸣的小童,为其在庄鸣心中,博得了不少好感。
加上方才,庄鸣为在巩文长老前,为程仕解了围,二人的关系,也进一步的加深。
他认为,在这个时候,主动探探程仕的底,对方是可以接受的。
毕竟,还没有入宗门,就要去见宗主,能这么做的人,必定有些来头。
程仕笑了笑,猜透了对方的心思。
因为二人已经来到了高塔下面,庄鸣再不问,可就没有机会了。
他拿出怀中,严伦给予的书信,展示给庄鸣。
严执事并没有说,此物不可示人,因此,程仕自觉拿出来和这新结交的朋友分享一下,并无大碍。
庄鸣接过这封书信,先是正这看,看了一会儿,又倒着看,然后转了几圈,左看右看。
“咳咳,”程仕故意发出一些声响,“庄道友,可曾看出什么门道来?”
“一个字也看不懂!”
庄鸣很老实,将书信还给程仕,挠了挠头。
“一个字也看不懂?”
“是啊,写的都是啥啊,鬼画符一样,既不是字,也不是经文,看不懂,看不懂!”
程仕笑了笑,看来,这的确是一封密书。
严伦既然放心将这信给自己,也没有嘱咐不可示人,想必心中早就做好了打算。
量你们也看不懂!
回想起严执事,那飘逸的身形和肃穆的容颜,程仕心中对他的敬仰,又多了几分。
二人已经来到了高塔下面。
说来也奇怪,之前在执中堂前,从远处瞭望这高塔的时候,只能看见下半部分,塔中段以上,皆掩盖在缥缈的云雾之中。
但是直到程仕来到了塔下,他才发现,这儿并没有云雾缭绕,塔尖是肉眼可见的。
他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如此短的时间里,云雾不可能全部散去。
如此看来,也只有一个可能:这云雾是一个障眼法,为的便是不让远处之人,窥探见塔里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