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鸣本就看着小童面熟,这番又回想起来,此人是饭堂下面,负责数猪的练气道徒,是自己的手下。
他不禁怒火中烧,竟被手下戏弄,而且此人不过练气之徒,这对庄鸣而言,简直奇耻大辱。
他恨得牙直痒痒,拳头攥得咔咔作响,提起沙包大的铁拳,就要往这小童的脑袋上揍下去。
可还没等他出手,程仕却先声夺人道:
“我不管你是什么理由,你若是对庄鸣道人有成见,光明正大地和他斗上一场便是,何必用此等卑劣的手段,在他人虚弱之时,乘机而入?如此心性,怕不是一个修道者所为。”
“你算老几,又不是我们寒风谷的,可管得真宽!”小童嘴硬道。
程仕故意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庄鸣,然后朗声道:“我就要去见寒风谷的宗主,加入宗门,往后,便是寒风谷的一员了。对了,忘了告诉你,我被执中堂评为筑基修为,和庄鸣道人一样。既然身为同级道友,我自然要为他说上几句话了。”
这寥寥数语,程仕就和庄鸣站在了同一阵线上。
庄鸣是本就是个粗人,程仕这几句话,听起来发自肺腑,让他感动不已。
“多谢程道友,为贫道说话!”
他本想再说些感谢的话,可是粗人嘴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向程仕拱手致谢,脸上也挂着歉意的笑容,为之前在执事面前的莽撞,赔个不是。
程仕微笑着点点头,没有回答,却松开了脚,俯视着地上的小童。
他高大的身躯,遮住了照射下来的阳光,在小童的周围,铺上一层阴影。
被笼罩在阴影下的小童,见身上死死踩了许久的脚,终于挪开,长舒一口气,赶紧活动了一下裤裆周围,酸楚的筋骨。
“小子,我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
“问这么多做甚,怎么,你也要来饭堂,管着我不成?”
程仕看着小子,虽然长得机灵古怪,但嘴巴十载太硬了,堪比石头一般,再这么和他说下去,恐怕要继续激怒庄鸣,引发打斗。
“勿要嘴硬,我劝你赶紧跪下,给庄道人道歉,他身为筑基道士,大人不记小人量,你虽做得过分,但是庄道人是前辈,自然不会和晚辈计较。”
这句话可是说到庄鸣的心坎里去了,他虽然对待手下严格,但是此人心性极高,虽然筑基以上的道人中,默默无闻,但是他在练气级别以下的弟子中,好为人师,喜欢指指点点,享受一种身为筑基前辈的优越感。
他虽然对小童狠得咬牙切齿的,但只要其对着自己啃一个头,喊一声求前辈放过,庄鸣自然也就坡下驴,最多给他一巴掌,就让他滚了。
“往后折磨这小子的机会多的是,何必在这程仕面前,显得我是个苛刻之人?”庄鸣心想。
于是,他裂开了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好,既然程道友亲自为你向我求情,我就放过你小子一马,赶紧的,给老子磕一个响头,然后赶快滚!”
小童坐在地上,瞅瞅程仕,又瞅瞅庄鸣,眼珠子咕噜噜一转。
他忽地又趴下去,四肢着地,像一只野狗,噔噔噔就闪了,等二人回过神来,又急速往前一冲,飞出去甚远,不见了。
“狗爬术!”
庄鸣大喊一声,想要追逐,却被程仕拦住。
“庄鸣道友,勿要和这小童一般见识,你的身体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