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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未来(2 / 2)

苏正阳没有细讲当初他的英语是怎样追上来的,相差四年的完全空白,能达到今天的成绩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但现在已经可以这样轻易地说出来,当做鼓励我的筹码。

山翻过去了就只是山,翻不过去才是一道坎。

苏正阳检查我的笔记,叉叉拿着新鲜出炉的一手情报进班。

几个高一的学生在操场玩篮球,打赌说能不能直接把篮球从窗户扔进班,结果一失手,径直打碎了自己班的窗户,全班吹了一节课的冷风。

叉叉感叹:“还是欠揍。”

苏正阳忽然想起什么,拿起一旁的热水壶塞给我:“早上我给我妈打电话,她说要来看看我,刚好胡蔚楠在我后面排队,她说你水壶丢了,我就让我妈帮忙带了一个。”

想起来了,舍长今天起了个大早,值周还是我帮忙做的。

“就是没和我妈说清楚,她不知道是女生用,买了个军绿色的。”

“没......”我脑子突然短路,脱口而出,“谢谢妈了。”

看戏的叉叉第二次把水喷在了董希桌子上。

说是水房,其实只是锅炉房前面的一排热水龙头,以锅炉房正门为中心分开,劈成东西两半,东半部分是女生打水的区域,西半部分是男生打水的区域,分界线分明不能擅自逾越,否则算作违纪。

每天有老师值班,给这道看不见的三八线再加上一道防火墙。

然而这样的安排根本就不合理,女生比男生废水,有时一天要打两次,水房前永远人满为患,即便男生那边有空位,我们也不能“没规矩”,只能眼巴巴的望着。

于是常有人缘好的女生把自己甚至是全宿舍的壶扔给和自己关系亲近的男生,等男生打好水再一个个接过来。

这种女生多半长相漂亮,有一大把男生愿意效劳,剩下那一小半讲的就是哥们间的意气了,比如我和我们班长。

班长和生活委是经常出入政教总务处的熟人,路过值班主任时他还提高嗓门喊了一声老师好,一点也不知道避避嫌。

回宿舍后把这件事讲给叉叉,叉叉一脸鄙夷的看着我。

“避嫌,你俩,老师又不是眼瞎,人家都抓长得好看的。”

我们宿舍是阳面,四张上下铺,南面阳台北面门,门上有一个不能挂任何遮挡物的小窗,门口和床铺间有一段距离,东侧叠放着八个铁皮箱子,西侧是卫生间,

这个卫生间使得临近董希的床位成了一个死角,而我的位置稍差一些,透过小窗床铺能被看见三分之二。

最惨的是舍长,她的位置正对大门,一举一动展露无疑,因为是一号铺,顺理成章当了舍长,经常被占用午休时间出去开会,下午上课哈欠连天。

因为床位是死角,董希经常把床贡献出来留给我们吃午饭。饭菜装在轻薄的塑料袋里,稍不注意就会蹭上一两滴油污,不过董希从不计较,用卫生纸一擦就过去了。

上帝赐给我一个不灵光的脑子,一个腐朽严苛的高中,以及一屋子最好最好的室友。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炸裂声,吓得我一哆嗦,叉叉摇摇头,从我的塑料袋里夹走一块豆腐:“不知道又是谁的水壶炸了。”

天气渐凉,每到这个季节热水壶就容易炸碎,去年这个时候,心怡水壶在倒水时忽然碎掉,溅了心怡一嘴玻璃碴。

响声离我们宿舍很近,隐约听见女生喊:“林亦博,林亦博,你没事吧!”我和叉叉连忙扔下筷子冲出去,看见林亦博双手捂着眼蹲在地上,半条裤子都湿透了。

左眼被她揉的红肿,我小心的扒开她的眼皮,发现眼睑里都是细碎的银色玻璃屑。

我手抖得厉害,好半天才把渣滓从她的眼眶里弄出来。

“万幸万幸,没出血,不然就难办了。”我一放松便觉得全身绵软,直接坐倒在地上。

“谢谢。”林亦博轻声说。

我“嗐”了一声:“没事,都是舍友客气什么。”

我站起身,瞥到她湿透的裤管。

“你先把裤子换了吧,半条都湿了,会感冒的。”

林亦博摇头,表示拒绝。

“你不冷吗?”

林亦博看了看阳台,“我另一条裤子洗了,还没干。”

“哦,那就穿我的吧,我的是新洗的,昨天刚收起来。”

我拉出自己的整理箱,找出校服裤子递给她,校服裤子像个麻袋,我忽然担心万一我的校服裤子太大了怎么办,毕竟林亦博那么瘦,像个火柴人。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我又没有理由反悔,只好硬着头皮递给她。

宿管办的老师来敲门,让我们把外面的残骸收拾干净。

我拉了拉林亦博的手:“我陪你去吧。”

“那你的饭不吃了。”叉叉抬头叫住我。

“不吃了,我吃饱了,你帮我扔了吧。”我拿起门后的拖把,跟着林亦博出了门。

叉叉问过我,为什么对林亦博这样好。

“这样好”可能就是指,说话温声细语,耐心特意提醒老师让带的卷子和练习册;主动帮忙打饭,因为她总是省下时间看书只吃些饼干面包;轮到她做值日时帮忙擦黑板,拜托班长帮她打水;或者是大公无私的分享苏正阳的笔记,把苏正阳交给我的解题方法统统教给她。

“你怎么对她这么好。”叉叉也问过我。

我没办法告诉叉叉,其实我不是单纯的同情她,可怜她,我没有那么高尚。我不知道苏正阳给人讲题时虚荣心会不会得到莫名的安慰和满足,也许他不会,但我会。

给林亦博讲题时,我才会觉得自己不是那么没用。

脑子里有一个好的宁晨和一个坏的宁晨在打架,一个说我友爱同学互帮互助,另一个则指出我的阴暗面,说我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成就感。

我没办法反驳,也没办法承认。

更没办法诚实的告诉叉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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