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冬青去书房看看,给旭儿送些点心,顺便看看夫子什么样。
冬青寒着一张脸回来道:“娘娘,奴婢实在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如此不重视太子,找了个看着就不到三十的人教太子,叫什么李敬的,还带着太子一块玩。”
我心头一震,连忙问道:“可知夫子底细。”
冬青不屑道:“殿前的太监道是出身颇微寒,是穷酸秀才的家底。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就考上了状元郎了。”
难道真的是他,我又继续问道:“可知是什么时候的事?”
冬青疑惑道:“说是元盛九年的事情了。”
元盛九年,岂不是我刚入宫一年的时候?
前朝与后宫看似相连,然而,消息却闭塞分区。有些事情,自己也没有想过要去了解。
李敬与我的事情,我差点与他私奔的事情,也只是几个人知晓。
没想到如今他却出现了。
冬青唠叨着:“年纪轻轻的能教什么?之前也未曾听说有这么一个人,说是皇上极其欣赏此人才华,龙心大悦便让他先给太子启蒙。启蒙多么重要的事情,怎会让他去教?”
我心中烦躁,也懒得听冬青絮叨,便找了其他事由让她离去了。
屋里只剩我一人,慢慢的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他便是那夫子的儿子,几乎没有人去他那里读书,就几个穷人家的父母,将自家孩子送去,学几个大字。他还不乐意教我,我学的一些字,多是李敬教我的,那时,娘还以为我天资聪颖,抱着我很开心,又给我念了一些诗词。
他跟我说他以后会保护我,以后我想吃多少百花糕都给我买,他还说让我以后也可以横行霸道。
我还笑他,得了吧,万一你以后也杀猪卖肉呢?
他只浅浅笑着,那以后让你天天吃肉。
我还总是问他,说我是不是这个巷子最美丽的人。
他总说,不是,你是这个世间最美的人。
我白了他一眼,心里甜蜜蜜的。
我以为宫外的最后一面,便是决绝了。
我恨着这个人,因为是他负了我,让我死了心进了宫。
然而,现在他却出现了。我心里想的不是恨,而是对他为什么没有选择我的疑惑和怨气。
我怨,你不说你要保护我吗?你不说你会永远喜欢我吗?你的永远怎么那么短,短的你人还未长成,就消散了。果然,世间最不可信的便是永远。
谁信了,谁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