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斐心下愈疼,上前捞起她的身子抱到炕上……她也就那么任由他抱着。
“我……我刚才……”他顿了几顿,道歉的话到底还是没说出口,只深深叹了口气,低头去解绑在苏谨晨手上的腰带。
先前只顾着方便,随手绑了几圈又打了个死结,那结随着苏谨晨的挣扎撕扯越结越紧,此刻解开自然也费了不少功夫。等好容易从她手上抽下,却见少女白皙的手腕上已经被勒得一道一道,有些甚至已经变了颜色,有青有紫,惨不忍睹。
他心下一阵愧疚,把她手腕抬起来放到嘴边,哑声道,“刚才……是我不好。”
她不说话,也不动,只睁着无神的双眼呆呆地坐着。
不知怎么,他忽然觉得有点发慌。
小心翼翼给她拢好了衣裳,从背后抱住她。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不知呆坐了多久……苏谨晨僵硬的身子终于软和下来。他还来不及欢喜,怀里的少女却已经扒开他环在自己腰身的手,默默地爬下炕。
她走到墙角下,捡起地上沾了灰尘的兜儿,踉踉跄跄地出了屋子。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
………………
傍晚似是起了风,半湿不干的衣服贴在身上……苏谨晨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缓缓地俯下身抱紧自己的膝盖。
地上几株狗尾巴草随风摇摆,她怔怔看着,忽然觉得……自己也同这野草一般——无论再怎么努力地活着,也只能低贱到尘埃里。
或许是她太天真了吧……
以为没有了勾心斗角,远离了尔虞我诈,他们就能如寻常的恋人般相依相守……
苏谨晨自嘲地笑起来,眼泪却不知何时涌上了眼角。
她怎么能忘记呢?自己是他从花楼买回来的丫头,是给他暖床泄*的工具,他可以宠着她,护着她,却永远都不会……尊重她。
不管她再怎么自欺欺人,再怎么自说自话,她也不过是株卑贱的野草,只配卑躬屈膝,谨小慎微的活着,任他为所欲为,任他欺辱践踏……
村子里的戏台子似乎搭好了,隐隐有唢呐和喜庆的锣鼓声传进耳朵里……少女低低的抽泣声夹杂在其中,只听得屋里的男子懊恼地皱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