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样好的一个姑娘,杜公子,你是应该去祭扫一下的——”秋仙说着,顺带剜了颜先生一眼。
颜先生长叹一声,感慨道:这世上,真情实感,最为珍贵啊!
听他这样一说,秋仙、风雪倒也不便于再去指责他了。
前往翠姑坟地的路上,风雪将秋玲道姑的事情,跟秋仙大致说了一下。
秋仙听后,哀叹道:秋玲啊,你,你就这样走了!老天啊,怎么会是这样啊!
风雪听了,劝慰道:秋仙阿姨,节哀顺变!让,让我的秋玲师父,好好安息吧——
一旁的颜先生,也劝说了几句。
一番劝慰之后,秋仙也就慢慢平静了些。
半个多小时之后,一行四人来到翠姑的坟前。
杜川、风雪跪倒在地,祭奠翠姑。
秋仙也点燃三炷香,面南而跪,遥祭秋玲道姑。
祭扫之后,风雪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秋仙点点头:嗯,再过几天,我就和你爹返回桂西北了。哦,也祝你和杜公子一路顺风,有空也常回那村子里看看。
风雪点点头:“嗯,会有那一天的。”
“秋仙阿姨,我和风雪都希望,你和爹能够长相厮守,白头偕老——”杜川接着说道。
三天之后,风雪和杜川辞别秋仙与颜先生,一路向北。
与此同时,秋仙和颜先生,踏上了返程。
这一天,风雪和杜川来到了长江北岸。
望着那滔滔江水,杜川感慨道:到了这一刻,我突然想起,苏东坡的那一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确实是神来之笔——
风雪微微一笑:人家苏东坡是大文豪,写下这样的千古名句,是在情理之中。
杜川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我一直在想,在这首词的结尾处,那一句“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是不是有点消沉呢?
风雪缓缓说道:要说消沉,确实也有一点。不过,当时苏东坡在仕途失意之时,发出这样的感慨,也算是唱出了自己的心声了。
“是啊,尽管显得消极了些,不过,由于它们都发自内心,因此,也就能够引起后世读者深深的共鸣——”
“嗯,我们的杜公子还很年轻,”风雪接过话语,“壮志凌云,说不定哪天也会吟出一首更为积极的诗词来——”
“诗词,也不是想写就能写的——”杜川这样说道。
“嗯,有道理。”风雪接过话,“找不到感觉的时候,任你怎样抓破头皮,也写不出一二十个字来。相反的,如果来了灵感,你就是拿一根小竹棍,也能在泥地上划出一首好诗来。”
“嗯,生活的积累很重要——”
“是啊,人生,就要多一点阅历,多读一点书。”
再闲聊几句之后,两个人继续北行。
一路上,风雪寻思道:再过一些日子,如果没有太大的意外,也就能够走到杜川的家乡了。“衣锦还乡”?到了那个时候,漂泊在外的日子,也就暂时告一段落了。这一刻回想起来,这几年,特别是最近的几个月,耳闻目睹了多少的生离死别、悲欢离合、是非成败啊!好在,总的看来,我的归宿,还是蛮不错的。至少,此时此刻,我是跟自己的有情郎在一起的。
哦,刚才,我跟杜川说起苏东坡的词作。确实,大文豪就是与众不同,能够写下那么多脍炙人口的诗词来。相比之下,这几个月,我也算经历了不少了吧?那么,我为什么就不能挥毫泼墨一番呢?看来,光有生活,依然是不够的。嗯,就像你明明知道此处有地下水,如果不下一点功夫,依然是打不成井的。又或许,平时我所想的,多半还是情感方面的事情,就算有心作词,也不会有苏东坡那般的大气磅礴。如果,如果我真有心要写,多半要以言情抒怀为主,写出自己的思绪与希冀。哦,记得有那样一首词: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我,我所能想起的,多半也就是这样的婉约曲风了。其实,这样的词句,是相当不错了,至少,她能够引起不少人的共鸣,甚至,就像那长江水一样,缓缓地流淌在心间。这一刻,对我来说,那词中的“君”,也就是杜郎了。这世上,或许并不缺少相思意;缺少的是,“君心似我心”。如果那相思意,找不到可以倾诉和托付的人,就会像那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散落了一地。
我深感欣慰的是,这样的郎君,我已经找到了;而且,此时此刻,他就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