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姑娘家哪能如此不知羞，带着小翠上楼去吧！”赵煜佯装生气，伸手推着她。
“还有那位小兄弟，东屋里只有吴山在，委屈下，去睡吧！”
赵煜上下打量韩世瑜，见他稚气未脱，语气温和地像哄孩童。
韩世瑜的目光从小翠脸上挪开，站起身向赵煜点头致谢，“谢谢老爷，我这就去！”
赵煜被他的拘谨逗乐，轻笑道：“小兄弟在此处莫要客气，这里是渡之的宅院，既然是他的朋友，就把此处当做自己的家吧！”
韩世瑜咧嘴一笑，手掌摩擦着衣衫长摆，点头称是。
看着睡眼惺忪的小翠在赵静姝的拉扯下走上楼梯，他俯了俯身，也进了东屋。
正堂中一下子安静下来，三人的呼吸声清晰可辨。
“渡之，多谢你随机应变，先生都将你的筹谋一一写给我看过了，你的计划大善！”
赵煜鲜少当面称赞人，这让万航很受用！
“不过……”赵煜话锋一转，万航的笑意凝在脸上，洗耳恭听。
“不过，你是如何知晓李九云的搬运计划，以及宫里的种种的呢？”赵煜道，“还有，这次举事，我从未告知你全局，你从何处得知的呢？”
他的神情严肃，与其说是在与万航探讨，不如说是在“审讯”！
万航看了一眼赵泽川！
赵泽川嘴角下垂，朝他挤眉弄眼，生怕他把自己与赵眘二人私自在屋顶射杀杨沂中一事抖落出来。
“你俩若是有秘密，大可说与我听，不然……”赵煜疲惫地把眼睛一闭，“不然，此时横生枝节，只会夺走无数人性命！”
“赵大人……”万航抢在赵泽川前头道，“先生，我也正想与先生就此探讨一二，若是您对我俩也有隐瞒，恐怕此事的结局不能如您所愿！”
赵泽川咬牙朝他直瞪眼，这么快就被出卖，他又不好发作，指关节都攥得泛白。
“长缨，你先说吧！那夜都做了什么！”
赵煜别过头，下巴一抬，垂下眼睑盯着他，不给他躲闪的机会！
“我……那个……”赵泽川把剑放在桌上，抬起左臂搔着后脑勺，呵呵傻笑。
自打万航穿越而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赵泽川的窘迫样子，以往的高冷和神气荡然无存。
“回先生的话，那夜他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不过是躲在暗处向杨沂中射出一箭！”万航沉下声来，只三人能听到。
“就他自己一人吗？”赵煜鼻哼一声，目光转到万航脸上。
“还有……还有赵伯琮！”万航习惯叫他赵眘，但在这一刻，还是听从赵泽川的话，称呼他为伯琮。
赵煜手掌啪地一声拍在桌上，怒然起身，一双眼睛如喷火似地盯着赵泽川，“瞎胡闹！”
万航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么大的反应，当即愣怔着，不敢直视他。
“长缨，我就同你讲过，天下赵姓者，并非皆为皇室族，你都忘了？！”
赵煜声音浑厚，此刻他特意压低，这声质问便如鼓在瓮，直震耳膜。
万航同意他的话，但即便如此，也无需这般震怒吧！
“爹，孩儿知错了！”赵泽川垂首起身，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