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他的身,他的一切在自己眼里都是如此肮脏和龌龊。
此时的他正在章台宫内宴请各国诸侯,使臣,王侯将相,仕子名流。
夜晚,这个自己憎恨和厌恶的老男人一定会酒气熏天的,踉跄地归来。
“公子,你现在在哪里?绾歌好想你,今日之地步非我本意,然,绾歌已非完璧之身,也是无奈。绾歌乃一残花败柳,苟活于世,皆是为了助你登高位。”绾歌内心哭泣道。
忽然,这个身穿大红嫁衣的少女的心忽然紧张不安地剧烈跳动起来。
为何有熟悉的脚步声和喘息声朝自己走来?为什么这脚步声和喘息声如此熟悉?
是谁?
难道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公子?
不——
就在绾歌胡思乱想之际,一双大手有力地握住了绾歌的肩膀。
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在绾歌的手上。
这一刻,绾歌彻底傻了。
“绾歌——”那人边唤道边一把掀起盖在绾歌头上的红盖头。
绾歌惊诧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身穿寺人服装的公子武稼。宫室内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地倒地昏迷着十几个小宫女。
“公子——”绾歌感觉自己的头一阵眩晕。
“此地不宜久言。我们快些离开这里。”公子武稼抓着绾歌的肩膀,焦急地说道。
“离开这里?我们又能去哪里?四海皆王土,如今大秦是六国最强者,即便我们逃到异国他乡,也躲不过大秦的伏兵。你是大秦的王孙,你难道要放弃一切吗?成为大秦追缉的逃犯?”绾歌哭泣道。
公子武稼抓紧绾歌的手,哽咽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即便做一个奴隶,又如何?”
绾歌挣脱开公子武稼的手,转过身去,哽咽道:“一切都已经晚了,一切都已经不可能了。你我的缘已经结束了。为什么你还不认清现实?为什么还要苦苦挣扎这不可能的缘?”
“一切都不晚,我们现在就离开,王城外自有人接应我们,并掩护我们离开咸阳,离开大秦。”公子武稼劝说道。
“我若和你离开,必然成为大秦王室的耻辱,无论是大王还是太子殿下,都将成为世人嘲笑的对象。震怒的他们定然派大军追缉我们。为了我们两个已经不可能的缘,去让更多的人遭受责难和嘲笑,让更多的兵士长途跋涉,疲惫奔波?
为了我们两个,导致各国诸侯人人自危?”绾歌断然拒绝道。
焦急的公子武稼说道:“你真的想多了,一切俞夫人已经筹谋好。我们两个出城,便会有假扮的东瀛浪人劫杀我们,事先俞夫人的人会安排好替代的尸体,大火焚尸,假意你是被东瀛浪人劫持,并葬身火海。”
冷笑一声。
猛然回头,绾歌认真地看着公子武稼,道:“你当真认为她是真的为了帮我们吗?”
“为了得到她的帮助,我已经应允逃离大秦,放弃大秦王室的一切名分。”
又一声冷笑。
绾歌凄厉地说道:“好一个奸诈的女人。公子,你太过良善。俞夫人全不似你想象中的那样良善。她不过是利用你和我来打击你的母亲俪夫人,来将你从王孙的位置上拖下来。
我们二人为了缘逃离了这里,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母亲俪夫人呢?俞夫人一定杀个回马枪,将一切罪责推诿到俪夫人的身上,俪夫人将被盛怒的大王和殿下投进监牢,性命堪忧。”
公子武稼抓着绾歌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自己这个不孝子,为什么不体恤自己母亲的处境呢?若是自己央求母亲一同离开,她是万不可能答应的。
“俞夫人又如何不惧怕你中途折返,重新回到王室呢?为了未来的嗣子之位无人争夺,她定然派杀手暗中谋害你我,做到斩草除根。”绾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