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壶飘着缕缕白烟的茶,窗外的桃树枝丫上偶尔有数只鸟停留,乱啄乱跳又飞走,叽叽喳喳。
“坐好。”兰陵王闭着眼睛漠然道,“腿放好,口水收起来。”
百里玄策小偷小摸小动作,坐不是站也不是,举手去兰陵王面前晃了晃,谁想到他竟然知道的,赶紧把手收起,正襟危坐,挺直腰杆练写字,没写两个就睡着了,兰陵王突然说一句可吓得他不轻,擦了一袖子鼻涕又坐好。
兰陵王睁眼看桌上的白纸,百里玄策顺着他的视线看,一把遮住了桌上的白纸,尴尬得两只大眼睛无处安放,口水比几个鬼画符一样的字还多。
“呵呵呵呵……师父,我不小心睡着了。”百里玄策嘿嘿笑道,“昨晚睡不着。”
兰陵王道:“你想倒立着抄么?”
百里玄策道:“不要!好好好,我写,师父说的,要心如止水……”
一个小时过后,兰陵王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壶新茶,微敛起的眼睑抬起,怔怔看着百里玄策,半晌才道:“做什么?”
百里玄策眨巴着一双眼睛,脸一路涨红到耳根,像只熟透的番茄,磕磕巴巴支吾着:“没、没事,我没做什么,在写字……”
“你背后藏着什么?”兰陵王放下茶壶,狐疑道。
听到他问,脸又红了一圈:“师父,我写完字了,请过目。”
“你!百里玄策!”兰陵王取过他手里的东西,“越来越不像话了!”
“师父息怒,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不小心看到的,我跟您保证,对天发誓,我绝对不会告诉花姐姐,您给她写的信!”
百里玄策夹着尾巴求饶,最害怕看到兰陵王此时的表情,简直就是白日噩梦,惹不起,梦不起。
“在说我什么?”门口脚步声不紧不慢,人说话声却柔中带刚,一个身段姣好,英姿飒爽,粉面带些不屑的意味,“我听到了。”
“师母!”百里玄策一跳三丈高,知道自己不对,赶紧又转口,“花姐姐,你来了,我好想你。”
抱着花木兰蹭来蹭去,按国际惯例撒娇,真是来的及时,有花木兰在,他又逃过了一劫,想不开心都难。
花木兰揉他的头发,捏他的耳朵,好不亲热:“小玄策放假啦?”
“嗯,一放假我就来找花姐姐了,好想你。”百里玄策笑嘻嘻道。
明明就是百里守约连哄带赶赶他才来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抱着花木兰更紧了。
“咳咳。”这么亲热的场面,看的一旁的兰陵王牙齿都酸了,轻咳一声证明自己的存在,“来了?”
百里玄策心里小算盘打的啵响,得意嘿嘿拿眼瞅兰陵王,道:“花姐姐,我写字写好久了,手累,我想去玩,你和师父聊聊天吧。”
得过且过,逮到机会就甩锅,还使坏坏的眼色给兰陵王,我赢了。
“不急着罚你,来日方长。”兰陵王心里想着,想到刚才的让他看到信的事跟他没完,快点支走他也好,省的他透露了不该透露的。
兰陵王道:“晚饭前把《论语》前五篇题一遍,你哥哥的朋友人手一份,包括你弈星哥哥,让大家看看你的书法进步了多少。去吧,先休息一会儿。”
百里玄策:“……”方才说的话能收回来么!
兰陵王敛下眼睑,看着他夹着尾巴耸拉着耳朵抱着一沓宣纸,一步三回头出去了。
“你……找我何事?”兰陵王只有在花木兰面前才会说话不顺畅,在别人面前可是冷得很。
花木兰一路过来比较急,什么都没说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喝了一口。
兰陵王咳了一声,道:“这杯,我喝过的。”说罢要去多拿一只杯子过来。
花木兰尴尬道:“是吗,没关系,都喝了,又不能吐出来。”
兰陵王道:“那……好吧。我、我去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