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五还是不太明白，于是询问到：“你总说功德，难道帮了刘叔，就能有功德拿？谁发给你的？”
“当然是老天爷啊！帮他是小事，主要是那群游魂！”黄老道说着，脸上突然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他上下打量了陈初五一阵：“难道你不知道？”
陈初五不说话。
老道眼角抽了抽，想要转身就走，但又害怕陈初五捣乱，影响了他的计划。只好耐着性子解释起来：“咱们修行之人，不能只是闭门苦修，还需要行走于人世间，积累外功。这外功的积累，就需要行善积德，救人于危难之间。”
“那刘全福被阴魂纠缠，为他化解，自然有功德。而那么大一群游魂，因为执念的缘故，流连于人世间。久而久之难免生出祸患。如果能帮助他们超脱的话，上天便会降下更多的功德奖赏。”
他说到这儿，双眼变得亮了起来，压低了声音对陈初五说道：“毕竟功德这东西，对咱们这样的人，是有很大好处的！”
“原来如此……”陈初五恍然大悟，随即脱口而出道：“你们修道之人，都那么市侩吗？”
黄老道老脸一黑。
陈初五连忙解释道：“开玩笑，开玩笑。”
……
他之所以不明白，还是因为初出茅庐，见识太少的缘故。
在他看来，功德这东西应该是办好了差事，城隍老爷念你有功，这才会发下奖赏。但没想到，还有这么凭空赚功德的。
他的想法如果被黄老道知道的话，怕是要指着鼻子骂他，饱汉不知道饿汉的饥。
陈初五背靠着阴司城隍，每月都有固定的饷钱，差事办好了还有额外的功德币收入。可说是旱涝保收。
而像黄老道这样的就辛苦的多了，虽然背靠着大教，但人家三清圣人也不能管所有教众啊。有道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想要积累外功提升修为，还得靠自己辛辛苦苦的赚功德。
陈初五不知道黄老道的难处，这就好比有事业编制的，不懂打工人“996”的辛苦一般。
话说到这，陈初五随即又联想到卖梨小贩那回事，于是问道：“所以，你帮那卖梨小贩，也是为了赚取功德？”
“是啊。毕竟游魂这种大功劳太少见了，平日里多多帮助贫苦大众，善事行的多了，也能积少成多。”黄老道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主要是这功德太难赚了。
就拿卖梨小贩这事来说，他虽然看到了小贩有劫难，也有心帮他化解。但不能上去就说：“你家里有人快死了！贫道特来帮助你，你要听我如此这般……”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有很大的可能会挨揍！
毕竟是人都有防备之心。试想一下，你在街上好好的走着，突然有个人上来就对你说晦气话，你是选择相信呢？还是生气呢？
想来是生气多一点吧。
所以，还得先交流，交流不成，再戏耍一下对方，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手段，最后再指点化解，这就顺理成章了。
就如黄老道戏耍卖梨小贩一般，先是找他讨要梨吃。若是对方给了，那么就好办了，他就会说：贫道感念你赠梨之恩，特此点化一番，你家里如何了……
若是小贩不给，那就换一个做法，一手平地种树，让对方知道了他的“仙家手段”，有了这一手打底，那么再忽悠……再点化小贩，那就容易多了。对方，也更容易相信。
这事才办得成！
但通常，都是后面的情况居多。
所以说啊，这做善事，可比做坏事困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