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宁一脸冷淡“我可不会道歉。”
高总管苦笑“不用了,您快回去歇着吧。”反正以如今倾落公主的状态,也没什么心思去听什么道歉了。
楚江宁这才放心,一瘸一拐的回了寝宫。
他在景华宫罚跪已是家常便饭,如萦早已习以为常,一边叹气一边为他上药,小声道“那日从帝宫回去,纪倾落便大病一场,如今虽然痊愈了,但时常神色恍惚,到底发生何事?”
楚江宁道“也没什么。不过是她得了头名,得到父君接见,于是便去状告我诬陷她。”
如萦道“无证无据,难道帝君还会信了她不成?”
“有那日的留影珠为证。”
“这纪倾落竟然还用了留影珠,倒是我们小觑她了!”
“这留影珠是我卖她的,师兄前日告诉我,父君除了南北二军外,还在景华宫藏了一支暗卫,我得去看看这些暗卫藏在何处,但又找不到机会能进父君寝宫,只能出此下策。”
如萦无言以对“多等些时日总有机会,殿下您这又何苦。”
楚江宁张开手掌,灯光下手掌白得透明“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万一父君突破了,那时候我可就打不过他了呢。”
“对了。”楚江宁突然掀唇一笑“容辞不是来信求救吗?你替我答复他,便说:此事容易。”
一月之后,云巅之峰。
楚临雍盘坐玉阶之上,倏的睁开眼,沉声喝道“谁?”
此地乃他修炼之所,外人不得擅入。
恐怕来者不善。
玉石砌成的大门洞开,一道淡青色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看清楚来人,楚临雍警惕之色稍减,疑惑道“你怎会来此?”
楚江宁青袍乌发,神清骨秀,天人之姿。
他先是冲着楚临雍行了一礼,然后神色泰然的直起身子。
看着自己的父亲,勾唇一笑“世人都说父君乃当今天域第一强者,举世无敌。孩儿不才,想要请父君指点一二。”
随着他话音落下,他身上的气息也发生惊天变化,原本如水平和的气息瞬间变得炽热如火。
气势凌人。
魔焰滔天。
楚临雍看着自己的儿子,先是疑惑后是震惊再是愤怒,最后归为彻骨的冰冷“你竟敢偷习魔功,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身上风云卷起,率先朝着楚江宁而去。
金光与乌光自半空中汇聚,一触即分。
父与子,仙与魔,于天域至高之处,展开殊死搏斗。
那场战斗,打了三天三夜,惊天动地。
打到最后,帝君一身白衣,半跪于玉阶之上,低声喘息。
他浑身上下干干净净,不见半点血污风尘,唯有一张脸,惨白如纸。
楚江宁低头拭去唇瓣血迹,声音云淡风轻“父君承让了。”
楚临雍问道“你是何时开始偷习的魔功?”
“我六岁之时,被秋姨带出帝宫,那时结识了师尊太阴老祖,得师尊授业,自此入道,成为魔宗弟子。”
“师尊临终之前叮嘱于我,一定要打败父君,重振魔宗,此后我隐忍不发,埋头苦修。父君,孩儿如今的实力可还凑合?”
耀武扬威。
帝君嗤笑一声,神态冷漠“魔功虽是捷径,终非大道,短期间修为暴涨的代价是在消耗根基,你又能得意多久?”
“至少现在,是我赢了。”
楚江宁微微一笑,如雄狮终现獠牙。
“来人啊!”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列列身着银制秘甲的甲兵进内,分作五列一字排开。
楚临雍微微闭了闭眼“原来是鞠光投靠了你,看来这一切筹谋已久啊。”
楚江宁神情自若,他掀起衣袍,跪下。
今日他青袍广袖,长长的衣袂垂地,容貌清雅绝尘好似神仙公子。
帝君看着自己的儿子,声音微哑,带着一丝淡淡的嘲意“汝欲如何?”
双手交叠于冰凉的白玉阶上,楚江宁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神情姿态一如往常。
却用最谦卑的姿态,说出最大逆不道之言。
“孩儿,恭请君父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