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地将面条和烫盛进碗里,又熟练地从挂钩上取下隔热手套。
这套骨瓷餐具还是当初俩人热恋期间,一起在西班牙旅游时候购买的。
当时郑洪涛说釉面太薄了怕烫着汤米的手,汤米却坚持要买。
还甜蜜地挽着郑洪涛,脸上带着狡黠的微笑说:“我做好饭,你负责端上桌不就烫不到我了?”
“我来吧!”郑洪涛伸出手。
“不用,我习惯了,你坐着就好,小心烫!”汤米随口说道。
郑洪涛愣住了,下意识去接汤碗的手僵在半空。
曾几何时,汤米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他悲哀的发现自己对汤米许下的很多诺言都没有做到。
就像是这一对瓷碗,他居然一次也没有端上桌过。
然而汤米也并没有在意,而是自己悄无声息的买了一对隔热手套。
他俩人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刚结婚那会儿,汤米也会对她呼来喝去。
大半夜指挥他起来给自己煮汤圆,或是大冷天将冰凉的双脚塞进他的怀里。
会开怀大笑,会噘嘴撒娇。
不管多晚都会放着电视窝在沙发里等他回家,在床上也会主动索取。
可是后来慢慢就变了。
汤米开始变得不再那么需要他。
他不在家的时候汤米会自己先睡,只给他留一盏灯,在床上完全将主动权交给了郑洪涛,她总是乖顺的配合。
渐渐的,连灯也不留了。
汤米借口觉浅俩人开始分房。
不是没有觉察到汤米的变化,郑洪涛只是怀着侥幸心理,总觉汤米一切怪异的举动是孕期反应。
俩人有时候好几天都见不着面。
郑洪涛应酬多,回家汤米都睡下了,早上走的时候,汤米又没有起来。
俩人结婚后,见面次数比两地分居的那些年竟也多不了多少。
然而见面的情景却大不相同,那些年情热见了面总有说不完的话。
现在见面却是相敬如宾,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郑洪涛突然意识到,很多事情已经不一样了,事情已经向着无可挽回的地步狂奔而去。
“想什么呢?还不趁热吃!”汤米打断他的思绪,将筷子递了过去。
郑洪涛眼圈泛着不正常的清灰,眼眶微红的看着汤米,茫然无措地接过筷子。
他吃得太急,不小心烫了嘴,仓促间下意识地就要吐出来。
然而似乎意识到自己这样行为不雅,便硬生生吞了,烫得他直打哆嗦。
汤米有些不忍,微微偏过头不与他对视。
记得当年郑洪涛追求自己的时候也是这样,小心翼翼,绅士周到了极致。
时间真是可怕,这才过了一年多,一切就面目全非成这样了。
俩人都没有说话,屋子里静得可拍。
只有郑洪涛吞咽面条的声音。
他吃得极专注,就连面汤都喝了个精光。
吃完才意犹未尽的砸了砸嘴。
老实说,这碗面条的味道很一般,酱油放的太多微微有些咸。
他最近胃口不好,也不怎么饿。
囫囵吞下的了一碗面,胃里暖烘烘的,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