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轻晗唇角扬起的笑意被吻平。
钟宜声慢慢退回去,看了她一眼,坐到副驾驶的位置。
孟轻晗开车的时候还在笑。
回家以后钟宜声脸上的红还没有褪去,江诚意跟张嫂已经围了上来,说菜都准备好了,水果也都是新鲜的。
钟宜声边吃饭边想,她在飞机上一直心慌意乱,害怕自己说错什么,更害怕她们之间出什么问题,可是她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面对的是孟轻晗。
孟轻晗永远有办法让她快乐。
她用自己的办法告诉她,之前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
钟宜声心想,这个人值得她做任何事。
洗完澡出来,钟宜声看到孟轻晗在床边看书。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孟轻晗的视线立刻就从书页挪到她身上。
钟宜声紧张的蜷起手指,没有跟她对视。
还是上次那件衣服。
开叉快到腰际了。
颈侧滑下一滴水珠,沿着锁骨顺势而下。
孟轻晗把被子拉开,拍了拍空着的床,“快上来。”
钟宜声:“……”
她没看懂她的暗示,还是…不想?
她踌躇半响,还是走了过去。
在原来的计划中,这件衣服不会在她身上穿很久。
但眼下看来,并非如此。
她上了床,心里有些失落。
乖乖盖好被子。
孟轻晗把自己看的书拿到她跟前,“你说我们把这本书的版权买下来怎么样?”
她靠的很近,钟宜声被她身上的气味挟持,呼吸紊乱了一瞬。
“可以。”
孟轻晗:“你看过这本书吗?”
钟宜声点头:“之前你把它放到你的版权计划里,我就去看了。”
孟轻晗从被子里准确无误的抓到她的手,捏了捏湿暖滑腻的指尖,“声声。”
钟宜声闷闷应了一下:“嗯?”
孟轻晗把书放到一边,把她揽过来。
这样闲聊,她恍然有种她们从未分开过的错觉。
钟宜声被她抱住,感受到她的体温,心一横,揪住她的睡衣袖子,眼中水光潋滟:“我刚洗完澡忘记拿浴巾了,直接穿的衣服,现在衣服有点湿,我可以脱下来吗?”
孟轻晗低头看着她,半响后说:“你侧过来,我给你解拉链。”
钟宜声听话的侧过身,孟轻晗说是解拉链,当真只解了拉链。
钟宜声把衣服褪去,躺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孟轻晗心口怦然不止。
她轻声说:“声声要好好吃饭,太瘦了。”
钟宜声不知道自己在难为情什么,被子一直遮到下巴,蚊子声回:“体质原因。”
孟轻晗支起上半身,垂眼看她,“我要是再迷信一点,就要为你吃斋念佛了。”
钟宜声睁大眼睛,从她眼底看到萤火流光,密密如织。
想起初中的时候,姜雪词一直管孟轻晗叫晗姐。
钟宜声加入她们后苦恼的第一件事就是怎么称呼她。
直接叫名字太生分了,她们本来就不亲近,要是直呼其名,那简直是远上加远。
那次她跟着她们去山上摘杏子,趁着湿暖的山风壮胆,问她,“我要怎么叫你。”
孟轻晗脸上是沉淀出的粉色,笑容温和,“跟雪词一样叫我就成,你不嫌弃的话。”
钟宜声鬼使神差的问:“那如果我们两个同时这么叫你,你能分得出来是谁吗?”
孟轻晗似乎是想摸她的头发,但是她手上拿着东西,就作罢了,“你那么叫我跟别人还是不一样的。”
钟宜声伸手去拉孟轻晗的手。
慢慢,不着寸缕的,挪进她怀里。
次日,钟宜声在办公时接到了钟月明的电话。
她晾了一会儿才接。
没有挂断是因为她觉得这个电话很可能是来宣布钟东临死亡的消息,她不想错过这个喜讯。
只是当钟月明开口说话时,她就知道不是来告知喜讯的。
钟月明开门见山:“你都知道了?”
她说的应该是系统的事情。
钟宜声随口应道:“嗯。”
钟月明冷笑一声:“既然你知道你身边大部分人都被系统控制过,那你是不是也要原谅钟东临,觉得他对你并不坏,只是被系统控制了才会对你那么恶劣?”
钟宜声说:“系统真正开始运行是你跟你妈妈重回a市的时候,在那之前每个人都是自由的。而在那之前,钟东临对我就已经那样了。”
钟月明冷嗤:“你跟我装什么善恶分明?钟宜声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你吗?小时候我跟妈妈被钟东临扔在郊区住,他每次喝醉酒回来就打我妈,因为我妈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所以她只能被打,可你呢?你不是被拐卖的,不是私生女,你有自己的妈妈,你为什么非但不反抗,还讨好钟东临跟钟繁吟?钟繁吟拿高尔夫球杆往你头上打的时候你躲都没躲!”
她就是恨,妈妈没办法反抗是因为她是孤叶浮萍,那么钟宜声呢?她竟然甘心被欺负?她知不知道她对那父子俩的讨好意味着什么?
这就好像一帮人受到了压迫,但是最厉害、最有立场反抗的一个人原地下跪认输了,这样一来,置其他受害者于何地?
旁观者只会说,最有话语权的人都没张口,你们就闭嘴吧。
钟月明只要想到钟宜声曾用羡慕的眼神看过自己,她就恨得牙痒痒。
她羡慕她什么?羡慕钟繁吟喜欢跟她一起玩?
钟宜声到底知不知道……跟钟繁吟那个智障一起玩游戏有多令人恶心!
无言许久。
钟宜声道:“你还有事?”
她说:“以后关于钟东临的事不要跟我说了,除非是邀请我去参加葬礼。”
钟月明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