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掌柜可否将剑穗卖与她,掌柜原想把这个断了的剑穗扔了,突然碰到个姑娘说要买,掌柜的也没收她钱,直接给她了。
江乐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将这个剑穗要来,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将其断开处缝上,并且在觉得锋得不好后,自己又重做了个穗子。
方才沈元纾说有事要问她,她瞬间想到了剑穗的事,可又觉得不大可能,那天他应是没有见到她的,又怎会知道她拿了那个穗子。
沈知妤看看自家兄长,又看看江乐容不太自然的神色,很体贴地打破了微微凝滞的气氛。
“江姑娘一个人吗?”
“是。”江乐容点头。
眼看街市上的人越来越多,沈知妤也不大想在这里多待,邀请道:
“我与哥哥打算去坐花船,江姑娘不若也一起吧。”
江乐容愣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现在心思很乱,应该一个人静静,可蘅乐郡主盛情相邀,没有拒绝的道理,只能默默深吸一口气,脸上漾开一如既往的温婉笑容,应下了沈知妤的同游邀请。
沈知妤在江乐容答应时瞄了眼自家兄长,发现他果然没有一点不情愿的样子,偷偷笑了下。以她对沈元纾的了解,如果邀请的人是其他不相熟的女子,虽然依旧会保持自己温和有礼的风度,但眼中绝对是淡漠疏离,没有温度的,哪会向现在这样,眉眼带笑,轻松愉悦啊。
前几日爹爹还在愁哥哥的终身大事呢,今日就让她发现了了不得的事,啧啧啧。
京都城内有面碧水湖,湖面宽阔,飘了不少花灯。襄王府的花船早已停在湖边等候,流光溢彩,很是夺目。
沈知妤倒是没想到自家的花船会是这个样子,从船头至船尾布满了不同色彩的花灯,把周围的水面都照得如七彩琉璃瓦一般,就是过于华丽炫目,甚至有点晃眼睛,于是看向沈元纾,发现他也沉默了。
王府的花船自然不可能他们亲自参与打造购置,一般都交由王府管事处理,船身年前早已打造好,各项装饰却是临近上元时才进行,管家问了沈知妤要如何装饰点缀,沈知妤对这种事也不太有想法,只说亮堂好看就行,偏偏那天裴家表哥裴昀也在场,说国公府的花船也需布置,干脆一起都交给他。
裴昀吃喝玩乐方面最是擅长,应当是有眼光的,见他那么积极承包两府花船一事,沈知妤也就同意了。也是她过分相信裴昀了,但凡今晚之前她先看一眼,也不至于现在坐在船里被七彩炫目的光晃得眼花。
也得亏船上没刻襄王府的家徽,不然沈知妤真不太想坐进去游湖。在南地时,襄王府虽然地位尊崇,但一向低调亲民,从不铺张,一下子如此张扬,真有些不习惯。
但沈知妤向来适应良好,这两年又在宫中见多了大场面,虽然心里想着待会儿如何找裴昀算账,面上还是一派淡定的。
船外华丽夺目,船内更是尽显奢靡,满室温香。两侧的长座上铺了一层精致的银灰色貂皮,绒毛细密,轻盈柔软,貂皮下还有两层软垫,坐上去仿佛真个身子都要陷进去一般,舒服得叫人忍不住想在上面打个滚。
方才还有些嫌弃的沈知妤真香了,如果不是江乐容还在这里,她估计已经躺下了。
船内摆了个小桌子,和船身紧紧固定在一起,桌上的一盘盘点心精致诱人,沈知妤向江乐容面前推了推,让她不用拘束。
船室里只有他们三人,沈元纾给自己倒了些酒也不说话,江乐容更不是多言之人,丝竹舞乐之声隐隐从其他船上传来,衬得襄王府的花船里更加安静。
沈知妤默默叹了口气,哥哥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成家许是有道理的,良辰美景,花好月圆,机会都给他摆在眼前了,也不知珍惜。沈知妤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做点什么。
害,如她一般贴心的妹妹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