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越朝沈襄王和严徽龄又行了一礼,跟着侍卫出去了。
荆越走后,书房的门再度关了起来。
沈襄王边给自己斟茶,边笑问:“为何要叫本王将他支出去?”
“你也知道,丰儿因不良于行多年,性格难免有些孤僻古怪,我认了荆越这个义子,他心里多少有些不平。”严徽龄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怕丰儿多想,连除夕都没有叫阿越来府上吃顿年夜饭。”
“我过不了几天就要离京了,归期不定,给陛下那里也递了辞官的折子,虽说得陛下体恤,保留了官职,但到底也难给阿越提供什么帮助。”
“你也知道,如果不是阿越,我早就马革裹尸,死在北地了。如今又认了他作义子,总不能白担个义父的名,不给他铺路吧。”
沈襄王深以为然:“本王明白。”
严徽龄继续道:“他虽然话不多,看着也有些木讷,但确实有几分真本事,若非此,我也不会腆着个老脸坐在这里同你说这些。”
沈襄王觉得好笑,“且不说你我相交多年,便是就凭你与端阳的这份关系,何至于说腆个脸的地步。”
他太了解严徽龄了,重恩又惜才,荆越既占了恩又有才,也无怪乎严徽龄做到如此地步了,甚至在递给陛下的辞官奏折里还不忘加上对荆越的欣赏爱护之心。
“这不是重点,”严徽龄摆摆手,“阿越毕竟出身不显,又不是个逐利的性子,日后的道路难免艰难些。”
“你放心,我会多多照拂他的。”
其实,就算严徽龄不交代,沈襄王也会对荆越多加关注,抛开老友义子这一身份不谈,陛下如今压制世族、扶持寒门的意图愈发明显,虽然没有明言荆越如何,但还是透露出几分看好的意思的。
只是这些却也不方便透露给严徽龄了。倒不是陛下对严徽龄有所芥蒂,而是光晏帝布局多年,如今正是慢慢收网之时,容不得半点差错。
得了沈襄王的承诺,严徽龄彻底放下心来,站起身抱拳,诚恳道:“严某在此替阿越谢过王爷。”
沈襄王上前扶起他躬下的身子,笑道:“都说了,你我之间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