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清末年间,在罗集村有个叫罗汉的年青人,此人是一个整天小偷小摸、打架斗殴,敲寡妇门,偷大姑娘尿盆,不务正业的无赖混混。因此,罗集村的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罗混球。
这天,罗混球肚里饿得“咕咕”响,他在家里翻箱倒柜却找不到一点吃的东西。罗混球脑袋一拍,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把老秃头给忘了,找他去。”罗混球边说着,边迈步走出家门。罗混球嘴里的老秃头是距离罗集村几里外一个小破庙里的老和尚。每逢罗混球没有饭吃的时候,便会跑到破庙里去,白吃白喝不说,有时还顺手偷走几个香火钱。
罗混球赶到破庙的时候,恰好老和尚刚煮了一小锅红薯粥盛进饭碗里,正准备吃饭。罗混球嬉皮笑脸的一把夺过老和尚的饭碗,说:“你们出家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马上就要饿死了,你这救命的饭就让我吃了吧。”老和尚早就被罗混球欺负习惯了,他也不生气,打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罗混球把那一锅的红薯粥都吃了个干净。
这罗混球吃饱喝足后,还得了便宜卖乖地说到:“老秃头,我帮你提高了悟性,你怎么感谢我啊?”老和尚从怀里掏出一个书本说:“我是得感谢你,我这里有一本封神榜。说吧,你想当个什么神?”罗混球笑道:“你别拿本破书骗我玩。你要真能封神,那就封我个吃神吧,谁家有好吃的我都能第一个吃上。”老和尚翻动书本,嘴里念念有词。罗混球感觉自己背部痒得厉害,他忙回头看,在他的背部竟然长出来一对透明的大翅膀。只听那老和尚说道:“苍蝇的嗅觉最灵敏,无论谁家有好吃的,苍蝇都能飞过去吃上一口。”罗混球想要说些什么,话还没有说出口,他的身体已经变小、变轻、变成了一只“嗡嗡”飞舞的绿苍蝇了。
罗混球这才知道,敢情这个被自己欺负习惯的老和尚竟然真的是个得道的高僧。变成了苍蝇的罗混球围在老和尚脑袋周围不停地哀求,发誓以后再不干混事了,求老和尚把自己变回人形。老和尚笑呵呵的说:“你怎么不知好歹呢,你想变成个吃神,现在你就已经是吃神了。你发现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飞过去尽管享用就是。放心吧,我这个封神榜只有三天的作用,三天之后你自然就会恢复人身。”罗混球只得无奈地挥动着翅膀离开了。
罗混球变成苍蝇后,发现自己的食欲也发生了变化,越是那些肮脏发臭的食物甚至是粪便,越能让罗混球垂涎欲滴。但罗混球思想里自己还是一个人,看着那些肮脏却让自己食欲极强的污秽之物,罗混球心里恨极了老和尚。为了让自己不吃那些污秽之物,罗混球索性钻进了一个树洞里,他不吃不喝地在树洞里面呆了整整三天。
一直到了第三天的傍晚,已经饿得眼冒金星的罗混球才从树洞里面爬出来。他用力地挥动着翅膀,飞向那个破庙。
二
破庙里的老和尚依旧坐在炉火旁煮红薯粥。
说来也怪,罗混球刚一飞到老和尚的跟前,他后背上的翅膀便脱落下来。罗混球的身体变大、变重,他终于又恢复成了人形。已经忍饥挨饿三天的罗混球,也顾不上跟老和尚客气,端起那锅喷香的红薯粥来。片刻功夫,一锅红薯粥又被罗混球给吃了个底朝天。
老和尚在一旁打趣说:“你这个吃神应该是不缺美味佳肴才是,怎么把自己饿成了这幅模样!”罗混球气呼呼地说:“你咋不把你自己变成个爱吃屎的吃神!”老和尚这才正色地说道:“想要在人世间不劳而获吃白食,确实不易。就连那些豺狼虎豹的猛兽,想要填饱肚子也得费力的去捕食猎物。你想不劳而获就只能去当苍蝇了,因为污秽之物遍地都是,没有人与你争抢,你才得来全不费工夫。”罗混球被老和尚说的无言以对,他“吭哧”了两声,说:“我,我不白吃你的粥。我去给你砍柴,这总行了吧。”罗混球说干就干,他扛起把砍刀就出了庙门,去了破庙后面的山坡。
罗混球平日里好吃懒做惯了,他哪里干过砍柴这种体力活呢。所以,罗混球砍柴干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是浑身大汗、气喘吁吁的了。罗混球心里不痛快,嘴里便开始嘟囔着骂起来:“老秃头个王八蛋,有本事你把老子变成个浑身是劲的大力神,老子把这满山坡的树都给你砍完。”罗混球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老和尚的念经声。罗混球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已经变成了一只身材健壮的大黑牛。
老和尚拿出一根绳套,一头套在大黑牛的背上,然后挑选着山坡上不成材的灌木,把另一头套在灌木上。老和尚笑眯眯地说:“你既然嫌砍柴费力,那就直接把灌木连根拔起来吧。”罗混球被气得是哭笑不得,这他妈是什么鬼封神榜,谁家的神仙砍柴是背着绳套将树木连根拔起的呢?
按照老和尚所说,他的这个封神榜只有三天的时效。罗混球被饿了三天的滋味不好受,但这连续三天在山坡上拔灌木的滋味也强不到哪去。就这样,一连三天下来,罗混球被累得站着都能睡着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三天,罗混球变回人身后,气呼呼地一把从老和尚怀中抢过那本封神榜来,就要将封神榜给撕掉。无奈,罗混球又是撕又是扯,那本封神榜竟然丝毫没有破损。老和尚在一旁笑道:“你这凡人怎么能撕烂封神榜呢,快把封神榜还给我吧,免得惹怒了天神再把你变成个蟑螂、臭虫之类,今生都不能再重返人身。”罗混球这才吓得忙将封神榜还给了老和尚。老和尚继续笑道:“黑牛虽然力气大,却也只能把低矮的灌木连根拔起,而聪明的人却可以用斧头砍倒参天大树。你说,究竟是黑牛力气大,还是人力气更大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