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贱婢, 竟敢欺瞒皇后!”
秦悯立刻就察觉了皇后的神色,大喝一声。
而一旁的刘婳就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伏在地面努力抬起头, 让皇后看到自己迫切的神情。
“娘娘!一定是这贱婢在撒谎!”
赵棠眯了眯眼睛。
她的右手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 眸底的深色加重。
皇后坐在主位上, 如今素娥前后证词不一, 着实让人怀疑。
只是——
“这么说,这件事还不是刘氏做的了?”姚华妍倒是率先开口了,她挑眉说道。
皇后只淡淡瞥了她一眼。
“秦悯,去将任何与素娥往来的人都查清楚!”皇后的声音冷若寒霜。
赵棠眼也不抬, 敛了敛衣衽。
坐在她对面的姚华妍扬了扬眉, 轻笑了一声,“这素娥是刘氏身边的大宫女, 平日里颇为倚重, 也不知道是多少财物与人力才能收买一位婕妤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啊。”
话里话外尽是嘲讽。
皇后的眉心一皱。
刺眼的日光从槅窗直射进来,犹如一支利箭。
“也不知道咱们姚家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要这么大费周章地毒害我们。”姚华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哎呀——”
皇后掀了眼睑看了眼姚华妍。
“此事事关重大,自然是会查明真相。”皇后的语气略微加重。
如今宫中出了这样的事。
太后几乎是严查真相的同时,连带着皇后都被骂了好几次掌宫不利之责。
虽然说不上是无妄之灾, 也着实可怜得很。
皇后心里也窝火极了。
对于她来说,这姚氏两女在她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毕竟苏妃、珍贵嫔之流才是她所重视警惕的。结果这姚氏偏偏死了一个,一个未遂,却将后宫搅得腥风血雨的。
姚华妍见皇后如此强硬的姿态,不由得悻悻地撇了撇嘴。
而对面的赵棠,竟也跟着轻轻地说了句, “是该好好查查了,不然这什么妖魔鬼怪都冒出来了。”
“依嫔妾看,秘药可不是什么寻常人都能找来的玩意儿,还是好好查一查比较好。”
皇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
今日的晚霞极美,这会儿却无人欣赏。
整个凤鸾宫落针可闻。
皇后似是不知疲劳一般,腰背依旧挺得笔直。
她轻轻一扫下头,赵棠正支颐,淡然地垂眸沉思。
眼睫低垂,昏黄的阳光留下一抹鸦青色。
安静淡然地像是仿佛没有听到殿外凄厉的哀嚎。
相比起赵棠而言,凤鸾宫里的其他妃嫔有的都白了脸色,头上还冒起了虚汗,两股战战。
为了警示宫妃,皇后特意让人将所有的宫妃叫了过来。
姚华妍的眉心几乎就没有松开过,紧紧地揪着帕子。
即便是她,也从没见过这种场面。
那些人就在院子里受刑,那凄厉的惨叫声穿透了大半个宫殿,绕梁不绝。
她忍不住悄悄抬起眼瞄了眼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的赵棠。
到底能不能行啊?
突然,惨叫声戛然而止。
秦悯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小跑进殿。
“娘娘,素娥招了。”
这句话音刚落,吸引了无数的视线。
“素娥说是……是端婕妤以全家老小的姓名威胁她,那瓶砒、霜也是从端婕妤那儿拿的。”
端婕妤!
李馨月坐在绣凳上,动作顿了顿。
她倒不如刘婳的反应大,她只愣了片刻,就施施然从绣凳上起身,干脆地跪了下来。
“皇后娘娘明鉴,嫔妾与嘉婕妤无冤无仇,又为何要害她?”李馨月有条有理地说道,“更何况她之前就攀扯了嘉婕妤,如今又再度攀扯嫔妾,谁知道她说得是真相还是妄言。”
“而且嫔妾与这素娥从来没有交集,又怎么能威胁她去谋害宫妃呢?”
可姚华妍却不吃她这套,嗤笑道:“端婕妤这话说得,那怎么她不去攀扯旁人,偏生要攀扯你呢?”
李馨月倏然抬起头,姚华妍却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她可一点都看不惯李馨月这厮虚伪的模样。
这会儿除却姚华妍与李馨月之外,其他人可都识趣地没有开口。
皇后没有理会她们的拌嘴,只看着秦悯,“她可有什么证据?”
秦悯停滞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她没有证据,她说端婕妤都是通过宫人之口告知她该如何做的,所以没有任何证据。”
“那宫人的模样她总该记得吧?”
秦悯:“她说,那宫人每次都是二更的时候来的,而且都是在云阳宫的后院隔着墙传递消息的,那儿有一个狗洞可以方便说话。”
皇后闻言,揉了揉眉心。
也不知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