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念在你是因三皇子高烧之事才乱了分寸, 说了胡话,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泼本嫔的脏水。”
赵棠的身子都在轻微颤抖着,眼圈也慢慢地泛起了红,“我自认为算是个明理的人, 不至于因为你当初的失言之举就如此心中狭隘地报复到三皇子的身上。”
她轻笑一声, 带着无尽的讽意。
“若是真如你说得那般, 那我还真是报复都报复不过来呢。”
“主子——”闻音站在她身后低声唤道, 语带关切。
她上前一步,赶忙搀住赵棠。
赵棠借着闻音的手站稳了,她抬起手摆了摆, 动作看起来有些迟缓沉重。
赵棠的双目半阖, 掩去眸中的神色。
卫炀看着赵棠的模样,他的呼吸有瞬间的停滞。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 重新睁开双目,方才的情绪已经全然消失。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在穆嫔的心中, 居然是这种人。”
“单凭虚无缥缈的臆想, 就能断定我一定会谋害三皇子。”
赵棠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和嘲讽。
还夹杂着几分不可言说的疲惫。
穆嫔对上她的目光, 一时有些语塞,神色有些许的慌乱。
“可、可那时你……”
穆嫔本就是不善辩论的人, 手上也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 这会儿脑门儿都急出汗了, 也说不出些什么。
反倒衬得她有几分气短。
皇后闻言笑了笑, 安抚道:“穆嫔也不必如此激动, 指不定真的不是珍贵嫔呢?”
什么叫指不定真不是?
根本就不是她!
赵棠听着,心里就冒起一股无名火起。
她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卫炀沉默地在上头听着几人一言一语地说着, 他一直都没说话。
眸色沉沉。
一时凤鸾宫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穆嫔低低的抽泣声。
卫炀摸索着指上的扳指,沉吟道:“也就是说,现在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件事是珍贵嫔所为了,对吗?”
他对皇后和穆嫔有些不满。
穆嫔因着三皇子的病也算是情有可原,可是皇后……
皇上一说话,犹如平地一声雷。
皇后的眼皮跳了跳,低低应道:“是。”
“既然如此,今日怎么将珍贵嫔召来?是为了问罪?”卫炀的剑眉微挑。
皇上是站在赵棠那边吗?
穆嫔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嘴唇微张。
眼圈渐渐红了起来。
皇上当真半点不为启佑着想吗?居然偏袒着赵棠?
启佑可是他的亲儿子啊!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眼前的身影也变得朦胧扭曲,只有一个不真切的轮廓。
赵棠也抬起了头望过去。
她的目光同样带着几分惊诧,她的眼睫扑闪着,看着他目光沉着的模样,修长的身影格外令人心安。
眼睑下压。
什么啊。
心跳突然漏了几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