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看来你想明白了。想必,事发后,你联系过任怡瑶,却联系不上吧。”
“你知道怡瑶去哪儿了吗?她呀,现在就在这个学校某个角落的福尔马林里飘着呢。”
录音播放完毕。在此期间,他一直观察着吴莹,以为会看到她的表情变化。然而,她的表情一直是那样懒洋洋的——
“找到怡瑶的尸体了?”
就连她问出这样恐怖的问题时,表情都是淡然的,慵懒的。
她没有杀意,也没有痛快。在她的态度和话语中,徐子峰只鲜明的感受到一点:淡漠。更近一步地说,对生命的极度淡漠。
“看来是还没找到啊,毕竟有很多尸体……不过,总会找到的。”
“这么说,你是承认谋杀了任怡瑶了吗?”
“嗯。”吴莹说,“我设计谋杀了任怡瑶,解名流,鲁印,而林深、伍艺云,谋杀未遂。而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爱的人……”
眼泪从她的脸颊流下来,掉进温热的茶水里,漾起一圈波纹。与柔软的泪对比,她的表情是冷的,与这泪水毫无搭配。
“——我爱上了校长,然而,任怡瑶发现了我……我的其他关系,并且用以威胁我……我不想离开校长……就杀了任怡瑶……后来解名流和鲁印用我和校长、陆加的关系威胁他,要他帮他们行职务之便……在知道了我和陆加的关系后,校长依然没有放弃我,依然愿意接受我,那么,我怎么愿意让我爱的人因我而前途尽毁呢……因此,我干脆杀了解名流和鲁印……”
吴莹用令人战栗地平静一一说明。她非常详细地描述了她的作案过程。
“我用任怡瑶与林深的不雅照片,将她约到解剖楼,在那里用氯化钠杀了她,并且用硫酸将她毁容,丢进了待用尸体所在的福尔马林中。我利用陆加,让舒风无法来到彩排现场,由于剧本的特殊性——是以解名流为原型的,所以,如我所料,解名流代替舒风彩排。大家都不知道,彩排的枪,我早通过关系找人换成了真枪。于是,”吴莹食指和拇指作了一个射击的动作,“‘biu’的一声,解名流就倒在血泊之中了。”
“鲁印的话……其实我以前和她关系很好的……所以我去她家找她,她没有防备……我清楚她家那里没有监控……我用冻好的冰锥谋杀了她。然后将冰锥放到汤里,销毁了凶器。并且我对现场进行了伪造——包括穿着男性的球鞋,将她的银行卡拿走。”
吴莹快速地说明着。
“至于林深,是因为与任怡瑶有关连,以防万一,将他也解决是最保险的……没想到失手了,但他也因此疯了,倒是省得我麻烦。至于伍艺云,你们差不多知道了。因为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大致就是这样了。我知道的、做过的事,都完完全全交待了。诚然,我已走到末路,隐瞒也没有必要了。”
搭档快速地记录着,而徐子峰看着她,那目光犹有千钧。以他的办案经验,很多嫌疑犯都无法承受这种审视的目光。
但是吴莹没有显示出一丝一毫的柔弱或破绽。
她眼睛中的泪还没有干,用那双坦承的、仿佛会说话般的眼睛看着他。
——她真的都说了吗?她说得真的是真话吗?
“那么,刚才听的那段录音,是谁寄过来的?”
“我不知道。恐怕是我和林深谈话的时候,不知道被谁录下来了吧。”
吴莹摇摇头。
“那如何解释,他录下来后没有立刻报警,而是现在才将证据拿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