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赵怀安的举动,实在让她意外,若不是他望向自己的目光深处,还带着一股子寒凉,她都差点以为自己将这冰坨子给捂热了呢。
再来,杨春燕和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大奸臣不可能不知道,如今,他竟想用杀人之罪送人家见官?
他做得出来这事儿,她倒是做不出来。
终归,吓唬吓唬她就成了。
干咳了一声,罗婉儿兀自点头:“好。”
赵怀安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终是没说什么。
倒是杨里长激动的无语凝噎,适才瞧着赵怀安那口气,他还以为今儿个这事儿不好摆平了,谁知道,罗婉儿就这么算了!
“多谢了,怀安媳妇儿,你放心,叔日后定会好好管教你春燕姐的!”杨里长一反应过来,忙不迭保证,赵怀安恍若未闻,只携着芸娘他们回了屋。
直到院门‘砰’的一声关上时,外头众人才反应过来。
他们居然被赵怀安给关在了外头!
“这,这眼里还有没有娘了?”
赵五婶气不过,还想再添油加醋的骂上几句,赵婆子凉飕飕的看了她一眼:“金宝从军的事儿还没有落实,你就上赶着得罪芸娘?有这闲工夫,你不如回屋管好自己的女儿!”
赵五婶气短,毕竟,自家女儿今儿个得罪了杨里长一家!
顾不得旁的,她拧着赵金珠就往家去,一边走,一边训话。
转眼间,院门处就只剩下了赵金宝。
赵金宝压根就没心思去管旁的,他一想到赵怀安将罗婉儿护在身后的场景,就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药罐子怎么忽然对罗婉儿那么好了,难不成,他们两个?
浑圆的小眼里闪过了一抹淫邪,赵金宝心头有些痒痒,下意识想搓搓手,却触到了腕骨的伤处,痛得他一阵龇牙。
这看着吃不到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他得赶紧好起来,赶紧将人抓去办了,免得他日日难熬!
对了,还得避着那药罐子才是,那药罐子邪门的很,明明都要死了,居然还有那么大的力气!
真是晦气!
赵金宝心中一阵骂咧,适才小心翼翼的扶着伤处往家去。
而赵家院里,赵怀安等大家回屋后,适才打了水,有条不紊的洗漱了起来。
罗婉儿坐着床边,听着外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水花声,心里陷入了两难中。
她在想,到底要不要跟赵怀安解释解释自己在秀坊碰到杨秀的事儿。
直到外头水声停了,她忙趿了鞋子,快步往外走。
眼瞧着赵怀安正往屋里去,罗婉儿鬼使神差的追了上去,直追到他房门前时,赵怀安适才停了脚步,朝她看了过来。
“我压根就看不上杨秀,更不可能为了让他给我买绢帕去哄他,你知道,我有钱的。”
罗婉儿一鼓作气说完,就无比真诚的朝他看了过去。
她想的很清楚了,饶是他不问,她也必须得说。
毕竟他还顶着人家妻子的名头,若这种时候和外头的人不清不楚,只怕得招了他的恨。
赵怀安嘴角动了动,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神色冷淡了几分。
罗婉儿察觉他漆黑的眸眼里,似是闪过了一股子让人难明的情绪,正觉古怪,又听他淡淡的勾了勾唇角:“是吗?”